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起张梦阳的手,一脸忧郁地朝外便走。
张梦阳满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位王神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却霎时升起在他的心头。至于这不详的预感是到底个什么,他的心中却又混混沌沌地,一点儿也摸不透彻。
跟着王道重来到了另一间房里,王道重把房门掩上,他们两人各自在一张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而后王道重一脸郑重地对他说:“大当家的,你我相处了这个把来月的时间,相互之间极是投缘,我内心里已不把你当外人来看待了,因此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对你说知。”
张梦阳见他说得郑重,一时间虽猜不透他要说的会是些什么话,但内心里已经感觉到他所要说之事,定是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一颗心也随之变得沉甸甸起来,眼睛望着王道重应道:“哥哥有话但说不妨,小弟我听着呢!”
王道重又略略地犹豫了一瞬道:“我要跟你说的是,尊夫人的这病,目前看起来是一日好上一日,但是这内中有一层隐忧,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苦思冥想,也都没能找出合适的方法来予以祛除。”
说到这里,王道重捋着颔下髭须貌做沉思之状,又不言语了。
张梦阳着急地催促道:“王先生,王哥,有话你倒是直说啊,内子这病到底有什么隐忧,不管是能不能治,好不好治,你给我个痛快话儿成不成?”
话虽如此说,但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迅速地笼罩在了张梦阳的心头,生怕在王道重那张布满了髭须的口唇之中,会吐出令他感到绝望的话来。
王道重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也不是说不能治,目前最要紧的,是缺少一味极难得的药材。尊夫人的心肺两脉遭受了外力的重创,使得元气外驰,根本虚脱,虽说我已经使用针灸之法给她排空了滞淤在心肺间的重浊之气,又用了诸般名贵的药材护持住了他的心脉和肺脉于不坠。可即便是如此,也只能再延续她三个月的性命。
“如果想要她的性命常保无虞的话,就必须得到无逢山上的灵黄草,把那灵黄草的花、根、茎、须一齐晒干了,研成粉末,加之于在我平时配给她的药丸之中,每月的逢五之日的早晚各服一次,如此不出一年,尊夫人的心脉肺脉所受的创伤也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元培本固,性命当可无忧。”
张梦阳听了之后点点头,问道:“多谢哥哥教我,只是你说的这个无逢山,小弟我在这之前并未曾听人说起过,这山是在什么地方,距离咱们这里远不远?”
王道重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说实话,这个无逢山,我也是在古来的医书里读到过的,有关灵黄草的记载,我也是在那古书中偶尔见到过的。当年为了寻找这个无逢山,我曾经好几次按着书中所载的方位跋涉远行,每到一处皆向当地的土著故老打听探问,经过了两三年的波折,才终于得到了无逢山的大致方位。”
“在哪里?”
“距离咱们这地方,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太远,就在河东谦州府石牌寨往北一百多里处,如今叫做杀虎岭的便是。只是那杀虎岭,现下被一伙儿强人们给占住了,外人一概不许上山。
“所以三年之前,我虽说历尽千辛万古地跋涉到了那里,却是无功而返,始终也没见到那灵黄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因此至今思想起来,此事于我而言都还是一桩无法释怀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