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张大爷也是个奇人,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有着这么一手好本事,我先时还真是没想到呢。”芸香心中如此暗忖着,坐在光溜的屋瓦之上瑟瑟地发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自房檐之上跌落下去。
夜里的凉气森森,衣衫上被那两个歹人撕扯破了的地方,明显地能够感到湿冷的露气的阵阵侵袭。于是,芸香抖得更厉害了,鼻子一酸,差点儿打了个喷嚏出来,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方才强行忍住。
张梦阳跃到了地下,四下里的红香会众果然对他表现得毫无敌意,而且纷纷上前见礼。张梦阳暗暗地松了口气,也对着他们抱拳为礼,开口道:“这么说来,钱大哥个那些伤重的弟兄暂时还没事了?那位王神医,是让你们大伙儿给软禁起来了对么?”
吕师囊道:“有两个弟兄已经因伤重先走了,其余的弟兄和钱大哥也已经没了大半条命。那姓王的犟种被如今被咱们的人监押在镇子外面的土地庙里,”
“怕的是在此对他用刑之时,呼痛叫喊之声吵扰到街坊邻舍,引起四围百姓们的惊慌,这也算是咱会中弟兄们的一点仁爱之心吧!”
张梦阳舒了口气,道:“只要是还没杀了他,那便好的很了。我的一个朋友可能也听说过他所立下的这规矩,担心他宁死也不给内子治伤瞧病,所以让我给他带了个人来,只要他见着了这个人,不管是什么规矩,什么誓言,也都通通不在话下了。”
“哦,是么,这个人是谁,二当家的能否将他请出来一见?”吕师囊将信将疑地道。
张梦阳道了声“好”,然后重又飞身上房,对芸香说道:“芸香姐姐,已经没事了,咱们下去吧。”说着就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来,给她罩在了身上,凑在她的耳边嘻嘻一笑地说:“芸香姐姐,你身上的皮肤可真白。”
还不等芸香反应过来,已被他揽住了腰肢,从房顶上“嗖”地一跃而下。吓得毫无心理准备的芸香又是一声惊叫。
张梦阳刚一站稳了身形,便笑着对吕师囊道:“吕枢密,我说的那个人便就是她,王道重神医的亲戚。”
吕师囊闻言把芸香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对张梦阳说:“二当家的有所不知,那姓王的犟种一根筋得厉害,莫说是他的亲戚了,就是拿他老娘的性命威胁于他,他也是丝毫不为所动。这种连娘都不要了的人,岂会为了个寻常亲戚坏了他的臭规矩?我看这事儿难成。”
张梦阳笑道:“吕枢密先别不信,那王道重老娘的话或许不听,老娘的命或许也可以不要,但是这位芸香姐姐的话,他是必然肯听的,要不然咱打个赌怎样?”
吕师囊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便从旁边一人手里取过来一盏油纸灯笼,挑到芸香的面前,把眼睛在她脸上身上重新打量了一番。
吕师囊乃是个老于世故,精明透顶之人,一看芸香其人三十岁上下年纪,生得肤白貌美,体态妖娆,虽非花容月貌,却也是在寻常女子中出类拔萃的佳人一枚,心中立马便明白了个八九分。
芸香被他这么挑着灯盏细瞧,很快便羞红了脸庞,遂挪动了几下脚步,躲到了张梦阳的身后去了。
吕师囊呵呵地笑道:“妙,实在是妙!二当家的与我们这些粗蠢的汉子究竟不同,能做到料敌先机,知彼知己,我等委实是心服口服,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