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例子举的虽是不伦不类,但也某种程度地道出了问题的实情。
即如今日,一想到师师有可能因伤重而离世,自己虽说有百分之一百二的勇气与决心与她同生共死,可是一想到其他的娇妻美妾,他的这份决心和勇气,却又不能不因此而大打折扣。
也许,这也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这也算是咸菜多了的麻烦之一端吧。
也许是躺的时间太久了,他感觉后背有些发硬,说不出来的难受,于是便腹部用力,两臂撑持着想要坐起身来。
可是才刚一用力,就觉得身上各处的伤口痛不可当,于是赶紧泄了力气,又重新躺下。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开始时还是隐隐约约地,及其由远及近,张梦阳方才听了出来,这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单从落脚的轻重来判断,来人似乎是两个女子。
张梦阳心中一宽,料定这必是莎姐姐和师师二人同来了。“这么说师师所受的伤并无大碍,至少比我身上的伤轻得多了。真是谢天谢地,只要她安然无恙,便是让我伤得再重一些,我也是心甘情愿。”
终于盼着脚步声响进这破庙里来了,只见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的女子,脸上以青纱障面,身形瘦削,虽是一身劲装的江湖打扮,但仍可看出她婀娜的体态来。不用说,这人自是屡屡援手于自己的莎宁哥了。
但是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女子,却不是李师师,虽然这女子的身材相貌也颇说得过去,但跟李师师相比那可是要等而下之许多的了。
张梦阳不由地大失所望,心中立刻就变得沉甸甸起来,布满了疑惑与担忧,猜不透莎姐姐带过来的这女子是谁,也搞不清楚李师师如今人在何处,她的伤势如何了,有无性命之忧。
他的身子动了动,喊了句:“莎姐姐!”
莎宁哥步到了他的跟前,目光冷峻地看着他道:“你身上全都是些皮肉之伤,虽说有些伤口肿胀得厉害,但过不上几天也就没事了,你用不着担心。”
张梦阳对莎宁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她:“莎姐姐,师师她如今在哪里,她的伤……她的伤不要紧么?”
莎宁哥站在那里,垂首看着躺在草席上的张梦阳,眼神中瞬间掠过了一丝不快,但随即又恢复了方才的冷峻色彩,只听她语气平淡的说:“她伤得很重,心肺都是被极大的外力所伤,我已经延请了远近的名医给她诊治,可是……哎……”
莎宁哥口中发出的一声轻轻地长叹,可她的这一声长叹,被此时的张梦阳听在耳中,直如炸响了一个晴天霹雳的一般,脑瓜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几欲晕去,胸口也似乎被一记重锤给重重地狠击了一下。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了一股力量,“呼”地一下从草席上坐了起来,眼睛里含着泪花,仰着脸庞望着莎宁哥道:“莎姐姐,师师她……师师她……已经死了么?”
莎宁哥摇了摇头,回答他道:“倒也没这么严重,她只是伤得很厉害,应该只剩下半条命了,我已经遍请名医使用了最好的药物控制住了她的伤情。
“而且还以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和肺脉,即便是这,也只能延续她半个月的性命,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半月之后,她仍然还是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听莎宁哥这么一说,张梦阳悲痛之余,心头遂又升起了一线希望,连忙问:“那么,这可该怎么办呢?莎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儿救救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