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嫦娥爱少年,那姓张的小子的确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杰出英才,难怪这女子对他如此地倾慕备至了。”
窦天纲道:“姑娘所言极是,在你未现身之前,张英雄以一敌众。镇定从容,而且还是明显地占据了上风的。若不是那些人以卑鄙手段分扰了他的心神,相信用不着姑娘出手,光是他自个儿一个,料理那些人便是绰绰有余。”
要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家有望,就得把眼前这蛮不讲理的女子哄得开心了才行,而哄她开心的方法,莫过于吹嘘他心中情郎的英勇厉害。
窦天纲本想说:若不是那些人手段卑鄙,胁迫与其同来的那女子以分扰他的心神,否则便如何如何之类的话,但又一想那姓张的小子对他身边那位女子似乎极是关切爱重,果真这么说的话,说不定会犯了眼前这位煞星的忌讳,惹得她心中懊恼起来,那样的话,可就与自己讨要闺女的初衷相违背了。
因此他在提到这事之时,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并未径直说破。
青衣女子对窦天纲的话不闻不问,仍只是自言自语般地道:“自卑深植在他的心里,就像是棵毒草一样腐蚀着他的心,侵吞着他的志向。长此以往的话,还谈得上什么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呢?
“你知道吗,他总觉着自己一无是处,总觉着自己不像是个男人。所以我才会顺手救下了你的女儿,作为交换条件,对你提出了那个小小的请求。我就是要给他营造出一种在中原百姓们的心中,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地响亮,人人都把他奉为顶礼膜拜的英雄人物。
“我就是要让他觉得自己本就是个本领高强的奇男子,不仅能腾云驾雾,飞檐走壁,还能统领大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让他变得自负自信起来。唯有如此,他才能肩负起上天即将交付给他的那副重担。”
“呵呵!”紧接着,这青衣女子又冷笑道:“可不管怎么说,事情你是给我彻底地办砸了的,我这人与别人谈条件、下任务,是从来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所以说咱们初始的那份协定呀,自是不能作数的了。不仅不能作数,而且连你女儿的性命,我也是一并要留下来的。”
窦天纲惊慌失措地道:“姑娘,姑娘,在下经了你的吩咐之后,可是真的尽了力了的,求你念在在下的那一点儿心诚之意,薄有微劳,就不要难为小女了,只管把在下叫两口儿的这条贱命拿去,如何?”
青衣女子冷笑道:“我记得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我给你说的是,一旦把事情办砸了的话,就将你全家老少良贱杀个鸡犬不留,把你窦天纲在各州郡的所有产业,俱都烧成白地,是也不是?”
“可是姑娘,当初咱们把话说下之时,所说的把事情办砸了,指的是在下谋划不周,被张英雄看出了周围人全是在逢场作戏,讨好于他,可不是说的……”
青衣女子打断了他的话道:“好吧,那么我再问你,你施散了那么许多的家财,协助官府招募民团乡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守着这么些钱财舒舒服服地过你的小日子不好么?干嘛要管这些个没用的闲事?”
窦天纲没有想到她突然会有此一问,一怔之后便昂然答道:“那……那还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相助朝廷抗击金兵么?为了把女真鞑子逐出中原,还我汉家河山的一片清平世界。”
这次,没有等窦天纲说完,青衣女子猛地一个回身,一枚袖箭倏地自她的腕底发出,没根射入了窦天纲的喉咙。窦天纲喉咙间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嗬”“嗬”声响,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来,一个胖大的身躯,似一个小山般地轰然瘫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