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头和众人的呼唤和挽留之声,在张梦阳的身后此起彼伏,尾随着他前行了好长一段距离,由于他奔行的速度奇快,那一系列的挽留之声瞬间就被他给抛闪得极是遥远,很快便一些儿也听不见了。
李师师偎在他的怀中,似乎忘却了臂上的伤痛,用那只未受伤的玉臂环绕在他厚实的腰间,一脸幸福地把脸儿帖住他的胸膛说道:“相公,你真的好厉害,一个人对战那么多人,三下五除二地就打败了他们,我看你跟那个莎姐姐,能耐兴许不相上下呢!”
张梦阳一边向前疾驰一边说道:“他们已经把我吹捧得晕头转向了,你就不要再给老公我灌迷魂汤了。刚才的那些人除了袁教头略懂得些拳脚功夫外,其他人皆是稀松平常的家丁庄客,打败了他们有什么可光荣的?
“莎姐姐斩杀的那些可都是武艺超群,在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好汉。要是换做那些人来跟我对战的话,只怕咱俩今日的结局,就不会有如此幸运了,即便能侥幸脱身逃出,也必然受伤惨重。”
“那是因为你是师弟嘛,你投入大延登的师门才多久?修为上跟她比自是尚浅,等将来你和她拥有了同样的修为之时,我相信你作为一个男人家,一定会比她还厉害的。”
张梦阳笑道:“你就那么愿意我胜过她么?我胜过了她,于你有什么好处?”
李师师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的相公啊,我当然希望你的本领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强,这样我的脸上不也是很有光彩么?哪里用得着什么好处了?”
李师师强忍着疼痛又道:“对了,你刚才没听那个袁教头说么,你的英雄业绩在这一带的士绅乡民中间,还真的是广为人知呢,看来暖儿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实实在在的,不只是对你的安慰之词啊。你没听袁教头说么,那位窦员外还亲自写了一篇好几万字的《张大英雄全歼郭逆记》,改好了之后还要拿到书坊里去刻印出来,广为传颂呢!”
李师师拿脸蛋儿摩擦着他的胸脯,如痴如醉地说道:“没想到我的老公年纪虽小,竟还是个受万人景仰爱戴的大英雄……”
张梦阳将脚步放慢了下来,在一间土屋的房顶上定住了身形,似自言自语般地道:“虽说刚才的那一幕,也都是我的亲闻亲见,可我总觉得事情有着几分怪异,又有着几分不切实际。
“郭药师的那次趁夜偷袭燕京,虽说后来传得沸沸扬扬,中外皆知,但终究不过是一场无关大局的小打小闹罢了,怎能和率领军民保卫汴京,堪称国家柱石的李纲相提并论?我在那场战斗中的作用,实在是让他们夸张得有些过分了。”
李师师道:“管他呢,这是别人心甘情愿地送上的奉承,又不是咱们遮起脸儿来自吹自擂,担那个心干嘛?再者人家不是说了么,这里的士绅百姓们之所以敬重于你,主要是因为你曾打败过郭药师,而且还打得他全军覆没,还差一点儿就要了他的老命。
“中原的百姓们虽说对姓郭的恨之入骨,但大宋的禁军或者是厢军,从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更是对郭药师那厮毫无办法,这才想起你在燕京时候的战绩来,在心里头把你当成郭药师的克星来崇拜,也希望将来在中原的大宋军中,能出一个像你一样能打得郭药师落花流水的人吧!”
张梦阳笑道:“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李师师道:“用不着做蛔虫,就能猜到他们心里头是这么想的。总而言之啊,你是不是事实上的大英雄不要紧,关键是你曾经在燕京守城的时候把郭药师痛打了一顿,窦员外们最看重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