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猜不透她话中所指,只能按她所说的,爬出舱外去瞧。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只见一支雕翎羽箭,正斜向地插在船舷的横木上,另有两支袖箭,插在船篷的中部和上方。
见此情景,张梦阳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回身进来看着暖儿说道:“这么说,敌人已经知道咱们潜身在此处了,他们已经尝试过动手谋害咱们了?”
暖儿一脸凄惶,无奈地说道:“这还用得着我说么?相公,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你不思进取的话,不管你是躲到了哪里,他们都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心存侥幸,乐不思蜀啊!”
李师师心中好奇,也爬出舱外去看了看,当看到了那一支箭矢和两支袖箭或斜或正地插在那里之后,当即便吓得惊叫出声来。
张梦阳点了点头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如今的形势,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倒让我想起了拿破仑说过的一句话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想杀我,我却抢先把他杀了。不,是把他们全都给杀了,看结局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相公,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呢!”暖儿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就是。”
“前天夜里,咱们不是把船泊在东边靠岸的河口间了么。”
“是啊,那晚上那地儿鱼多,咱们吃饱喝足了直接就在那儿睡下了,抛锚在离岸几十米远的地方,怎么啦?”
暖儿道:“那天夜里,可能是师师姐你两个玩儿得累了,睡得比较沉,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张梦阳挠了挠头,略含歉意地道:“呃……这个……可能是吧,那天晚上,我也觉得自个儿睡得好沉,一整晚上,好像连点梦都没做。”
李师师道:“妹子你是说,外面的那箭,是前天晚上留下来的?是有人想要来谋害相公么?”
暖儿点头道:“不错,那天夜里,应该也是很晚的了,怎么也得三更天以后了吧。我正在船板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岸上一递一口地说话。刚开始时,我也没怎么太过在意,及至后来隐隐约约地听他们提到了黑白教,提到了什么牛头尊者、马面尊者,我这才不由地警觉了起来,判定说话的这两人或许是黑白教一伙儿的,他们深夜所谋之事,或许与相公大有牵连也说不定。
“因此就悄悄地把充做船锚的那块大石从水里提拎了起来,用竹蒿撑着船,缓缓地朝岸边靠拢了过去。幸而那天夜里漆黑一片,天空里又有些云层,所咱们的船儿靠过去之时,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两个人竟然一些儿没有发现。
“等离得他们近了,自然也就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了些。窃听了一阵之后,我知道了这两人都是黑白教里有些身份的人物。他们像是黑白教下面两个坛的坛主,是奉了他们圣母和杯鲁的命令,带领着一众属下来这左近办理要事的。”
李师师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道:“他们在这一带还能有什么要事可办,肯定是来寻相公的晦气的呗。看来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呢,咱们都躲到这水洼子里来了,却还是阴差阳错地给他们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