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本来耐力就好,况又得了师父大延登所授的内力修为之法,精纯之力变得日益浑厚而绵长,而今当此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更是竭尽所能地全力施展出来,力量当真是不可小觑。
这些人都想要尽力摆脱这股阴冷之气的纠缠和控制,但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吸附之力,却使得他们根本无法摆脱。
而张梦阳也是想要他们知难而退,尽快地认输退了出去,不再跟自己和李师师为难,但他却不明白,正是因为自己这少阴真气的功法本身所生出的吸力,使得他们即便想要认输,想要撒手退出这场诡异较量之局,也是处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
张梦阳一时间没有顾虑到这一层,还以为这些黑白教众仗着人多势众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心中难免忧心害怕,因此不住地加催内力强攻过去。
可是这么一来,功法本身所产生出的吸附之力越发强劲,使得那些人更加抵受不住如霜似雪的寒气的同时,也被这吸附之力控制得更加牢固。
如此循环下去,时间一久,别说这些被吸附成一串的黑白教众们抵受不住,就是张梦阳的内力再怎么精纯浑厚,也在这不断地消耗之中逐渐减少以致枯竭起来。
但张梦阳生怕自己的内力一收,这些面孔上写满了痛苦和狰狞的家伙们会齐涌上来,会把自己碎尸万段不说,躲在自己身后的李师师也会落入虎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因此他只能咬紧牙关,不住地把内力转换成阴寒之气,催逼到对手的身体里去,挡得一时是一时,至于自己内力耗尽之后会是个怎样的结局,眼下的他也已无暇去想。
李师师躲在火炕后面的角落之中,眼看着张梦阳和这么一大堆人拉扯着手腕相互对决,本以为张梦阳会很快地败下阵来,让这些人拖出去领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一阵眩晕袭来,芳心之内疼痛不已,只待张梦阳一旦遭遇不幸,自己便也一头撞死在这舍墙之下,随他一道西去,绝不能令自己落在这些邪魔外道的手上,以免遭受那非人的折辱。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张梦阳非但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败下阵来,反倒在这场看似一边倒的较量之中,极为顽强地坚持住了。
而那些合力对付他的汉子们,却是一个个地浑身发抖,有的面带痛苦,有的面含恐惧,还有的张目结舌地模样分外怪异,身上还不住地轻微抖动,甚至有几个牙齿还嘚嘚地打战,直把个李师师看得惊奇万分,做梦也想象不到眼前居然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屋外围观的其余教众,也都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对来,但凭他们的见识,哪能推想得出个中缘由?只以为张梦阳果真身怀妖术,自己的这帮教中兄弟,全都被他的妖法给控制住了,无法脱身。
至于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妖术,受了他这妖术的攻击之后能否留得性命,那是任谁也都心中没底。所以人人都不敢再行上前,只呆呆地静立在远处,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最后究竟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梦阳的内力终于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他的手上和臂上的吸附之力也逐渐地减弱了下来,那些一直被紧紧地吸附着的教众们突然得此机会,简直有如死里逃生的一般,拼劲全力地朝后撒去,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间农舍当中解脱出来。
他们一个个瑟瑟索索,浑身绵软无力、东倒西歪、连滚带爬地自那屋中逃亡出来,口中一边咯咯地打战,一边有气无力地喊着:“妖法……妖法……”“快跑……快跑……”
外面的杜蟠龙以及其余教众见此情景,人人心中大骇,他们在鬼城总坛里一直被圣母洗脑教化,对玄玄乎乎的鬼神之说向来深信不疑,待看到十数个弟兄都拖不出一个张梦阳来,竟还一个个地被他的妖法给祸害成了这副惨状,因此,心头之上全都笼罩上了一层难言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