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仙姑道:“我和夫君在上京完婚之前,曾派人去河东下了一封书子,告诉表姐我的成婚之日,请她届时光降喝杯喜酒,故而表姐才知我人在上京。由于她教务缠身,无法亲临上京为我道贺,所以就派了蒋陈皮与李万胜两位尊者率领百十教众前来,备了许多的花红酒礼前来致喜。”
说到这里,麻仙姑扭头向蒋陈皮道:“牛头尊者,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蒋陈皮点头应道:“柳夫人说的不错,我和万胜兄弟奉圣母之命,于十一月初八启程,在路上走了整整一个半月,直到腊月二十三小年,方才赶到上京会宁府,幸而不辱圣母所命,在你和拔离速将军的大喜之日以前,将礼物全部送到。”
钱果老听到这里,便又跳了出来斥道:“胡说八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去年十一月那会儿,五妹还和我们哥儿几个在一块儿,盘旋在上京外围设法寻找这假杯鲁的晦气,哪曾跟拔离速这家伙谈婚论嫁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张梦阳,又指了指仍还坐在地下的拔离速。
麻仙姑见自己的这位三哥老在跟自己帮倒忙,心中不由地恨铁不成钢,向他怒目而视地说道:“钱果老,钱三哥,我当时跟你们几弟兄在一起不假,可我利用闲暇,与我夫君花前月下,浅酌低唱的时候,不一定非得让你知道吧!”
“呸,你这无耻的贱人!这样的话亏你还有脸说了出来,论本事论体格儿,我们哥儿几个哪一个不比这个死番佬儿强?”
麻仙姑把俏脸一肃,斥道:“你们哥儿几个再怎么好,老娘我偏就不爱,我夫君虽不是最好的,我偏就喜欢嫁他,你管得着么?”
蒲结奴把手上的拐杖在地下一顿,沉声说道:“这位钱三爷,虽说来者是客,可是你再敢冒失,胡乱打断别人言语的话,老朽可就要让军健们将你叉出去了。”
铜拐李此时倒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料到五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要给死去的六弟和八弟报仇,嫁给拔离速云云,只不过是她棋局中的一种手段而已,待大事一了,说不定她仍还会回到自己几兄弟身边来的,说不定连绳果之死,都是五妹做的手脚,用以栽赃给张梦阳的,好乘此机会如愿地置他于死地。
只是当着这许多人之面,无法把自己的这一推论公然说给钱果老知道,及见蒲结奴对钱果老沉声怒斥,便也跟着训斥他道:“老三,我说不让你喝太多酒你就是不听,喝多了就在这唱场合胡言乱语,再敢胡说八道,插话截舌,不待国相大人下令,大哥我也要乱棍把你打出去了。”
“大哥,她做出这样不忠……”
还不等钱果老说完,铜拐李抡起手臂来打了他一个嘴巴,同时对他连使眼色。
钱果老见一直都把五妹当做宝贝供着的大哥都选择了隐忍,又见他对自己暗递眼色,况且知道大哥不适合胆小怕事之人,便也稍微明白了一些五妹的所作所为,便也就叹了口气,垂首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麻仙姑接着道:“只是令妾身想不到的是,这牛头蒋尊者和马面李尊者给我带来的不只是花红酒礼,还更给我带来了一件天大的秘密。我当时看完了那封信后,简直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我觉得事关重大,所以赶紧就把信件拿给夫君看阅,对于事情如何解决,决计听从他的示下。
“夫君看了信后,也跟我是一样的大吃一惊,但一时间不知道信中所说事情的真假,也不敢冒然对外宣扬,既怕冤枉了好人,也怕大军南征之际,一旦揭露了那人的真实面目和身份,惹得他恼羞成怒,狗急跳墙,做出于我大金极为不利的事来。”
麻仙姑说到这里,虽未指名道姓地说出张梦阳来,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听出了她话中的矛头,乃是直接指向了他,也都知道她所说的那封信,揭露的乃是有关眼前这位大金国驸马爷的重大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