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道:“你说绳果是为我所杀,请问你可有什么证据么?仅仅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消失不见,就推断是我下手杀了他,这理由未免太也想当然了吧!”
拔离速道:“你还想要狡辩,我虽然没有亲眼见你行凶,但有人却是亲眼看见了的。”
张梦阳气愤地道:“真是胡说八道之至,我这些天来不是在番邦匪徒的手下做囚徒,就是在梁山泊里头混日子,几时见过我那大舅哥了?你说有人亲眼看见我行凶了,他是谁?你把他叫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张梦阳话音刚落,就从前堂的夹道之中走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扯着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叫道:“不须拔离速将军传唤了,郭某人在此。”
张梦阳见从前堂和厢房的夹道间走进来的几人分别是兵部主事李靖、大将婆卢火、郭药师和谋良虎。刚才那个应声响答之人,便是走在婆卢火身后的郭药师了。
郭药师仰着一张丑陋的刀条脸,朝张梦阳傲慢地注视着,一丝狞笑之意笼罩着他的半边丑脸,让人看了不禁然地阵阵生寒。
张梦阳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郭大将军到了。”
郭药师嘿嘿一笑说道:“不错,杯鲁元帅,是我到了。郭某人来得突然,提前没跟你这个大元帅打声招呼,实在是有失礼数,还望你这位大元帅不予计较才是呦!”
张梦阳冷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你说是我亲手杀死了绳果,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亲眼看见的呀?”
郭药师胸有成竹地道:“能够见证你亲手杀了绳果勃极烈者自有其人,但却不是我。那个人过不了太久也就要到了,元帅你也用不着忙在一时。”
郭药师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接着说道:“我老郭虽不曾亲眼见你杀了绳果,可我却是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是纥石烈杯鲁,而是一个与杯鲁驸马长得一模一样的汉人,你名叫张梦阳,对也不对?”
张梦阳听他当众提起了这茬来,心中便又是一震,料到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对自己不利之事发生了不止一端。既然他们这些人已联起手来公然对自己发难,肯定也是搜集到了较为充足的证据,一来证实自己杀害了绳果,二来证实自己这个杯鲁乃是个冒牌儿的赝品。
只是令他感到不服气的是,说自己不是杯鲁其人,乃是个和杯鲁长得一模一样的汉人那也罢了,虽不知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一真相的,可无论怎么说不能算是冤枉了自己,而一口咬定是自己杀害了绳果,则是令自己如何也不能心服。
张梦阳见西洋镜终于要被拆穿,知道自身的处境已然是万分险恶。绳果已死,如果他们不知自己是个赝品,仍然把自己当作是杯鲁的话,说不定动手之时还会对自己留些情面,可眼下这情形,只怕是冲突一起,他们对自己动起手来,就不会有丝毫容情之处了。
如今凭他张梦阳的本事,如果想要从这些金人的围困之中逃离出去的话,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自己虽然能够轻易地全身而退,可陷在此处的师师可怎么办?梅香那小丫头又怎么办?还有这位刚刚与自己义结金兰的暹罗国王李俊大哥,他们的生死可绝不能弃之如履·,全然不顾。
张梦阳心知眼下若要保全他们的安全,只有对郭药师的指证给他来个抵死不认,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杯鲁,反讥他如此指证乃是毫无根据的血口喷人,否则的话,自己的两个老婆和一个结拜大哥,接下来的处境可就是极其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