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笑道:“这个不用,你就只管在地下安安稳稳地坐着,让那些贼人来了之后,认出来你是太上皇了,而且货真价实,如此才能用你做幌子,把他们引远了去,不然的话李娘娘和香儿两个落在他们这些贼人的手上,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赵佶听他说要把自己当成幌子来用,心里头便十分地不快,但事已至此,身边一个亲信也无,也只好由着张梦阳随便摆布。
那些蜿蜒而来的灯笼火把很快就来到了张梦阳的近前。他有意地要吓他们一下,因此站在他们正前方的黑暗之中并不说话。
赵佶则被吓得筛糠也似地抖,浑身冷汗涔涔而下,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到那些打头之人的火把照出张梦阳的身形之时,张梦阳学着恐怖片里的鬼怪,发出了一通阴恻恻地惨笑。
这一来,直把走在最前面的几人给吓得灵魂出窍,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几声怪叫,连蹦带跳地向后倒退出十几米远去。
他们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三更半夜时分,在这空旷荒凉,平时除了飞鸟之外,人迹罕至的高峻山梁之上,居然会撞上这么个怪物,人人以为今夜出门晦气,全都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其中一人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是人是鬼,拦在这里干什么?”
张梦阳嘿嘿一笑道:“我是此处的山神,你们这些人事不知的玩意儿,平日里既不给我建庙也不给我烧香,更不给爷爷我祭献贡品,爷爷我在此拦你们个道儿,难道你们还敢挑理么?”
那人听他如此一说,一时间信以为真,于是便对他抱拳说道:“启禀山神爷爷,这座水泊梁山向由贼寇宋江等占据,专门打家劫舍,为害地方。自从宋江等人败没了,梁山上便一直荒废着。直到近些时河北提刑使刘豫招兵买马,图谋反叛朝廷,又相中了这处水泊子的地利,派了一支兵占住了北头的宛子城,这才重新有了人气。
我们这些人到这山上,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不知爷爷为此山神主,实在是多有失敬,大大的不该。待我等办完了大事,从明天起便给爷爷修庙宇,塑金身,四时香火不断,每月贡品不缺,还望山神爷爷不计小人等之过失,网开一面,容我等过去为好。”
张梦阳拿腔拿调地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是那河北提刑使刘豫指派的人了,你们大晚上的不在巢穴里睡觉,急匆匆地是要往哪儿去?是要谋人钱财,坏人性命去么?”
梅香躲在树丛之后,听得张梦阳拿话调侃来人,差点儿笑出声来,凑在李师师的耳边身旁轻声说道:“公子装得可真像,实在好玩儿得紧。”
李师师连忙身手捂在了她嘴上,训斥她道:“莫出声,不想活了么?”
梅香伸了伸舌头,于是便不再言语。
而赵佶这时候早已经在那些人到来之前,趁着张梦阳不注意,偷偷躲到一旁没膝的枯草中藏了起来。赵佶向来迷信道教,对白日飞升和长生不老一类的方术一直都深信不疑,自然也相信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真的有不食人间五谷,吸风饮露的神仙存在。
因此,他一听到张梦阳装神弄鬼地吓唬那些陌生人,心中便是一动,联想到他搭救自己莫名其妙地飞上鹰头嘴的那种手段,便以为他真的就是此地的山神,不由地心下大慰,以为自己服丹修道多年,果然诚心感动了上界神灵真君,命此山神现身出来,救拔自己于危难之中,故而伏在草莽间,不住地持咒感念上苍对自己的恩德。
只听为头的那人道:“山神爷爷误会了,我等此来,是奉了刘提刑的大公子刘广之命,赶去救应被反贼围困的太上皇的。我们大爷刘广与乃父颇有不同,不仅识得君臣大义,感戴朝廷恩德,更愿意协助朝廷平息乃父的背叛阴谋,将功赎罪,只望将来朝廷能留得乃父的一条性命,全了他的忠孝两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