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提“钱奇”,张梦阳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位钱夫人,这位刘豫的新婚妻子,非是别人,乃是曾在汴京皇城里的琴语轩,把自己囚禁了两月之久的钱多多,怪不得自己刚进厅时一听到她的声音,便觉得似曾相识,没想到这位钱夫人居然竟会是她。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为了逃避戴宗的抓捕,刚刚落到汴京皇城里的时候,躲在一个僻静处小解,被她阴差阳错地给逮了个正着,用她的葱白也似的手满把攥这自己下面的那根脏东西,给强带到了她的琴语轩里头。那时候,她糊弄自己说她叫什么陆观音,自己也骗她说名字叫做钱奇,因为思念堂姐钱多多,所以才想办法儿混进宫来找姐姐的。可哪里想得到,那个所谓的陆观音,便是自己这位“钱奇”口口声声要找的堂姐钱多多,真是摆了一出好大的乌龙。
而今,钱多多居然离开了皇宫,来到这梁山泊里的小岛上,摇身一变,成了刘豫那老家伙的夫人,真的是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
钱夫人一把将张梦阳搂了过来抱在怀里,把她那光洁的额头贴在张梦阳胡子拉碴的灰头土脸上,肝儿啊肉儿啊的痛哭不止。
张梦阳既知她是钱多多,遂也老实不客气地把脸儿埋进了她的怀中,沉浸在她身上喷洒的百花露的香泽里,拱动着她胸前的两坨肉,配合着她呜呜地哭个不休。
令他感到遗憾的是,目下正是腊月隆冬时节,虽说花厅之上被碳火熏得甚是温暖,但钱夫人的狐裘之内,也裹着一件大红色的紧身小袄,使自己在她胸前的拱动难免有些隔靴挠痒之感,倘若在夏天里头,说不定能隔着她身上的薄衣,把她的那两粒紫葡萄含在口中啜弄。那样的话,不知自己的这位多多大姐,还能如现在这会儿哭得这么认真投入么。
“怪不得她从一开始就变着法儿地为自己开脱,变着法儿地挖苦作弄那位国相大人,原来她早认出是我来了。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冤家不碰头了。”
张梦阳还想到,那次自己落入了她的手上,被她逼迫着带到了琴语轩的那间密室当中,自己想要动手制服她,迫她带自己混出宫去,在那当时,就已经跟她动手过过招了的。那一次因为自己身上没有武功,也因为那密室的空间过于狭小,居然只一个回合就被她给打倒在地上,可见她并非如寻常的宫中女子那般,只懂得琴棋书画,竟还是略微会一些武功的。
饶是哈巴温聪明多智,这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云山雾罩,搞不清这对楼抱在一块儿痛哭的男女是唱的哪一出。
但哈巴温坚信自己绝对不会搞错,这个被钱夫人称作是钱奇的人,就是金国东路军的副元帅纥石烈杯鲁无疑。如果说错,错的只能是钱夫人,难道是她的兄弟跟这位纥石烈杯鲁长得一模一样么?
但哈巴温随即摇了摇头,知道世间的事绝不会有如此的巧法儿,难道,果真是自己弄错了么?
哈巴温上前一步说道:“夫人,暂且莫要悲伤,你不妨在仔细看看,眼前的这位,可真的是你的兄弟么?”
钱多多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我自家的亲兄弟,难道还有认错的道理么?”
“额,老夫倒不是这个意思,只因为事关重大,这个亲倒也不急于冒认,他到底是金国的纥石烈杯鲁,还是夫人的兄弟钱奇,只要待彦游公回来,派人去详查一番,自然能弄得明白。”
钱多多冷笑一声道:“你哈国相也知道,我和拙夫新婚未久,我这兄弟虽是他的小舅子,可却还尚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又怎能把这事儿弄得明白了?要他派人去详查一番,你这岂不是说,我自家的兄弟,小妇人倒不认得,别人竟能比我认得还准确的了?试问普天之下,哪里有你这个道理?
难道你唃厮啰国里头,自己一家子人里头全都互不认得,倒要靠外人来帮忙介绍么?要真是这么着啊,我看你那唃厮啰国,人人浑浑噩噩,个个糊里糊涂,亡就亡了吧,不亡给大宋,迟早也得亡给吐蕃、西夏、大金,复国不复国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