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不野接到了副元帅的命令之后,知道事关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就从亲兵队中挑选了十几位靠得住的,要他们全都改换成了汉人装束,把信件郑重地交给他们,把张梦阳的嘱咐又对他们复述了一遍。并且还又交代道:
“就算是在这两处没找到方天和与莽钟离二位,也一定要在中原想尽一切办法打探到他们的下落来,把信交到他们的手上,否则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
亲兵们得了统领的严令,人人都感觉出了事关重大,两封信拿在手上虽轻,但搁在心中却是沉甸甸地极有分量,从迪不野处出来之后,立马就收拾装束,关领了充足的银两,骑上快马,分别朝着龙泉镇和苏州的方向快马加鞭地赶去了。
在这两封信中,张梦阳告诉方天和与莽钟离两位,廖湘子乃是首鼠两端的狡诈恶徒,为大宋朝廷中的奸相童贯所收买,混入红香会中意欲图谋不轨,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地除掉此人。
另外还拜托他们说:廖湘子命人赚去的女人,乃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今已有了身孕,倘若已被送到了会中,求二位兄长妥为安排照顾,如能派人送到金国均应中来的话,兄弟定当感激不尽云云。
他心想:如今南北两国交战,已然搅扰得天下皆知,红香会诸弟兄是在暗处,而大金国东路军是在明处,自己眼下虽不易于找到他们,但他们却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身在东路军中的自己,想要进快地见到姨娘的话,而今也只有安心在这金军营内翘首等待了。
他还想到了廖湘子提到的河北东路的恩州清河县,那该死的丑鬼说方天和与莽钟离如今都是在那里的,他哄骗自己大老远地从上京赶入关内里来,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要到那恩州清河县的。
不管那丑鬼是否在信口雌黄地胡说八道,他都是一定要到那里去看看的,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能令他早日见到姨娘,他都愿为之付出百倍的努力。
“大不了再当一回傻叉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在心中暗自忖道。
他又派人去问郭药师索取大宋河北两路的山川地理图,此图郭药师早已经进献给了斡离不,听得副元帅派人前来索取,于是又亲自跑到斡离不处,向斡离不的掌印书记官把此图求借了出来,然后亲手捧着屁颠屁颠地送到了张梦阳之处。
张梦阳命侍卫将地形图展置于案上,打开来仔细地观看。可一看之下才知,这副地图与他在中学的地理课堂上见过的地图大不一样,密密麻麻地到处都是竖写着的蝇头小字,纵横交错的河渠倒是看得明白,可哪儿是黄河,哪儿是运河,哪儿是滹沱河却分辨不清楚,看得他晕头转向,而且图中方位也与后世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习惯毫不一样,哪里能看得明白?
张梦阳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冷哼了一声直起腰来,背着手问郭药师道:“郭大先锋,你说要助我大军渡过白沟河,长途奔袭,直取汴京,该当取那条路线进军才是最佳之选啊?”
郭药师恭顺地答道:“回禀元帅,自燕京过白沟河而南,所有可经之地,尽是原野开阔的一马平川,元帅曾到过中原,想来是知之甚详的。白沟河乃宋、辽两邦之旧界,宋廷于界上经营百十余年,开凿灌注的河渠沼泽极多,极不利于我北国铁骑的驰骋冲突。据末将所知,眼下只有雄州、霸州两处地面坚实,可供我大军昼夜通行。但是这两处,宋军历来驻有重兵把守,想要于彼顺利通行却是有些困难。
最佳的策略,我认为应该是绕过这两座州城不予理会,自雄州西边的安肃军往攻定州中山府。据末将所知,这安肃军乃是宋兵的粮草屯积之所,用以接济驻扎在雄、霸两州大军之用,只要攻下了安肃军,烧掉了他们的军粮草料场,这两座州城的重兵便可不战自溃。
就算无法烧掉他们的粮草,我们也可借由雄州与安肃军之间的隙地,直攻中山。然后由中山府南下赵州、邢州,然后一路向南,便可直达黄河北岸的安利军。宋兵重镇皆在河北一带,只要过了黄河,便可毫无阻碍地直驱汴京城下,赶在诸镇宋军驰援之前,一举攻下汴京。”
“一举攻下汴京?你倒说得好轻巧啊。汴京的城防坚固到什么程度,你应该比我清楚,一旦无法一举攻下城池之时,你能保证我二十万大军全身而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