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延登笑道:“说你高大威武确是有点儿勉强,不过你的眉眼倒还算得上是清秀俊朗,也可以填补些高大威武的不足吧。”
张梦阳听了这话甚喜,心想:“我虽不如她老公的高大威武,或许莎姐姐喜欢我的,正是老师口中的这份儿清秀俊朗吧。”这么一想,便又略为找回了一些自信来,心头上洋溢着一丝淡淡的甜蜜之感。
大延登叹了口气道:“按着先师的遗教所说,但凡适宜于修炼这种功夫之人,根质一律是阴寒与阳热两种资质俱备,可那女娃儿的根质中独秉阴寒,只适宜于修炼太阳一路,而你的根质中独秉阳热,只适宜于修炼太阴一路,此事虽说怪异至极,想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使然。自此而后,创自于师祖的无上神功,看来只能一阴一阳分为两枝向后传承了。”
大延登的话中虽略有欷吁之感,但在张梦阳听来却很是高兴,心想自己和莎姐姐的根质一阴一阳,合二为一不就可以阴阳互补了么,自己和她的姻缘,说不定真的是天作之合呢。
只是想到莎宁哥的那位名叫习谷出的老公来,张梦阳的心中对他那高大威武的形象,难免会有一些抵触之感,隐隐地有一种朦胧自卑在心底里作怪。
“倘若不是因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令我无法等到根质阴阳寒热俱佳的人才,想来这也都是上天的安排,结局虽并不圆满,令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可也算是了却了我临死前的一桩心事吧。”
张梦阳听他说得伤感,知道自己并非是他中意的授艺之人,又听他话中的意思,竟像要不久于人世似的,心情也因之变得暗淡了起来,只得勉强拿话安慰他道:“我看老师精神饱满,仙风道骨为世人所仅见,且还有神功护体,就算是再活上一百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何必要说这等丧气话诅咒自己呢?”
大延登哈哈笑道:“世人都说我是老神仙,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其实都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揣测之词,人世间哪能真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神仙存在。像我大延登知古察今的异人,五百年前有的是,五百年后也有的是,只是创自师祖的这项神功,一旦失传的话,怕是再也没人能将它复制出来了。所以,为师本以为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憾事,如今已因你而全,不久之后,我也可以了无牵挂地驾鹤西去了。就算九泉之下见了师父师祖他们,也可以有一份不错的交代了。”
……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张梦阳刻苦地从大延登那里学习拳脚功夫和刀剑之术,大延登虽然教得含糊,但张梦阳学习起来却是极其认真学习,白天所学的招式,有时候一直熟悉揣摩到深夜,直到把当天大延登所授的招式练熟弄懂为止。因此连回家陪老婆这样的大事也给耽搁了下来,有时候一连三五天都不回去一趟,只是为了要把白天所学全都消化成记忆,储存在自己的脑海中和感觉里,把那些防身之术真正的变成自己的功夫。
而萧氏姐妹和多保真等人,也都知道他在活剌浑水上拜师学艺,对他也不怎么惦记,任由日子这么一天天地度过。其间多保真和住在小姑里甸的几房女人们也都派人到活剌浑水上来,给他送些御寒的皮衣和美食等物,但都由于那片按八阵图排列种植的林木的阻隔,大部分都无法把东西送到,仆人们在林中左盘右绕地兜转了一遭,重新又回到了林外来。只有多保真和月理朵派去的那两个高丽仆人身陷其中数日不得生门,几乎被困死在里面,两人又困又累又饿地被折腾了个半死,才被大延登所察觉,过来引他们脱离了困境,将他们手上的衣物代张梦阳收下,告诫他们说不可再来此地,杯鲁殿下在此处衣食无忧,待到功夫小有成就之时,自会回家与列位夫人团聚。
两个仆人唯唯连声,不敢更有异言,只得对着大延登磕了头,跑回上京和小姑里甸去向各自的主母回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