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保真看他说得其意甚诚,不像是在敷衍或者说气话,便叹了口气,把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给解了。
给他松了绑之后,多保真一下子跳到了房门口处,手里紧握着鞭子,一双美目充满着警惕地看着他。
张梦阳先活动了下被捆绑得麻木了的手脚,然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等到觉得麻木处的血液开始活泛了起来,这才开始张目看了看置身的这间屋子。
这间房屋乃是用非常厚重的青石建成,看上去极为结实稳固。地面上也是和四壁一样颜色的青石,打磨得甚是平滑,看上去像是新建成不久,就连屋中的桌椅漆器等家什,也全都不像是旧物。
最后,张梦阳把目光落到了站在门口处的多保真公主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女真式的白色窄袖轻衫,腰间束着金闪闪的蹀躞带,粉色的纱裤下面的小腿上,套着一双小羊羔皮的雪白战靴,。
张梦阳冲着她笑了笑,把两只小臂上的袖子朝上捋了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多保真公主后退了一步,把手上的鞭子朝地下“啪”地一甩,说道:“既然自己认错了,就不要想着反悔,不然我把还会对你不客气的。别忘了我手下的那些神臂奴,除了我之外他们可是六亲不认的,皇上也颁旨许可他们在我统领之下,上至国相下至每一个士卒百姓,皆可鞭打惩戒,包括你这位驸马爷也不例外。”
张梦阳不屑地笑道:“什么铁臂奴,你以为他们真的能奈何得了我么?那是因为我自知理亏,给你个面子,让着他们罢了。你不信叫他们过来,再来抓我一次试试!”
说着,张梦阳来到了多保真的身前,突地出手捉住了她,吓得多保真“啊”地一声叫。张梦阳嘿嘿笑道:“你害怕个什么,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你胆敢对老公不敬,可也着实该打,所以打你几下屁股么,还是必须的。”
多保真斥道:“你敢,还反了你了!”她的双臂被他抓在手里,使劲挣扎想要挣脱,可是没有他的力大,一时半会儿却是挣脱不得。
张梦阳朝院中看了看,见外面并无一个人影,知道她手下的那些铁臂奴按她的命令把自己丢下之后,便即出府去了,虽然他们对公主甚是服从,但名号中既然带了个“奴”字,可证其身份都甚是低下,驸马和公主对他们而言都是名副其实的主子,主子们之间闹些口角,终究还是要一个桌上吃饭,一个床上睡觉的,杯鲁和多保真之间的家务事,他们到底是不敢深入干涉的。
想明白了这一节,张梦阳便即心中有数,立刻就大起了胆子来,不顾多保真的呵斥和反抗,把她强行拖进了屋里,一把抱住了,笑着说道:“老老实实地让我抱你一会儿,那几下屁股么,则可以免打,否则是必打不可的,而且还是脱了裤子打。”
多保真本来想好了,若是他果真胆敢报复自己,想要打自己几下出气的话,那就高声呼唤杯鲁的妈妈、自己的婆婆前来解围。
因为每当她和杯鲁为了琐事打架吵闹的时候,婆婆总会不问情由地护栏着她,把杯鲁骂一个狗血淋头。因为她自幼便没了母亲,年龄又比杯鲁小很多,因此这位婆婆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的。甚至有时候对她的疼爱,表面看起来比对杯鲁的还要多一些。
这几天杯鲁的妈妈,她的婆婆徒单太夫人结识了一个从燕京掳来的中年尼姑,被那尼姑的因果说教给迷惑住了,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来听她讲些佛教的善恶轮回之义,以至于连杯鲁回来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每日里只是听那胖尼姑讲经说法,把个多保真给气得不行。
所以多保真才一怒之下,带着十余个忠心耿耿的铁臂奴前去小姑里甸抓人的。
杯鲁到了上京不急着回家不要紧,可他却急匆匆地跑到小姑里甸去跟蒲速婉私会,那可就是明目张胆地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婆婆成天价念叨儿子,盼着儿子回来,甚至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都说了出来,如今儿子真的回来了,她可到好,居然沉住了气去听那该死的尼姑讲经说法去了。
“当我不知道么,这老太婆明摆着就是在跟我装傻充愣,见我为了她儿子的事儿大发雷霆,且又知道她儿子理亏,所以才假装参禅研佛不闻不问的。你装傻,我可不能装傻,否则我堂堂公主的脸面今后还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