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上身被绳索捆绑着,在阶下火把的闪映之下,他看到了金兵士卒们一张张坚毅、沧桑的面孔,他们有的手握着戈矛剑戟,有的拽满了弓,正把箭矢对准了台阶上的自己和黑白教众人。
他在台阶下的这些金兵队中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婆卢火和那杯鲁的真身在哪里。
他的心中略略地有些失望,但同时也略略地有些安心。因为他想看看那位给自己带来无穷麻烦的杯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但同时也不知这位真神的出现,会给你自己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数。
稍远处的大雄宝殿的后门处,有几个金兵士卒正簇拥着一员大将朝这个方向大踏步地走来。
待他们走近了,张梦阳认清了这员大将非是别人,正是在金国身居要职的婆卢火。
可他刚刚明明听得很清楚,金兵带队前来的是婆卢火和杯鲁两个人啊,杯鲁怎么不见跟他一起前来,他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婆卢火过来,阶下的金兵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阶下的一员金将走过去,对着婆卢火附耳低言了几句,婆卢火便命他拿着火把到台阶上去照亮些看看。
蒋陈皮等人见这员金将手持着火把,跑步走上了台阶,连忙冲着身后招了下手,立马就有三五个黑白教众从客舍屋中窜了出来,各自手执刀剑,抵在了张梦阳的后腰上。
“杯鲁公子爷,我等也是被形势所迫,望您见谅。”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张梦阳一听是李万胜的声音,嘴角上微微地挂出了一抹笑来,并不答话。
蒋陈皮回头瞪了李万胜一眼,骂了句:“少你娘的废话!”
那员金将手执着火把来到阶上,对着张梦阳的脸庞照了照,回头对着婆卢火点了点头,那意思似在说:“不错,的确是杯鲁。”
婆卢火的脸上顿时充满了诧异,但随即就换上了一副怒容,伸手朝着阶上一指,喝道:“你们这些个胆大妄为的邪魔外道,真的是要立意跟我大金国作对吗?”
蒋陈皮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位将军,虽然我们在你的眼中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可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跟大金国朝廷作对。我们对杯鲁殿下,实在绝无半分恶意,只是奉了鄙教圣母娘娘之意,要相请杯鲁殿下到我们总舵去盘桓几日,万请将军切莫要误会才是。”
婆卢火笑道:“你把刀子架到了我杯鲁殿下的脖子上,却对我说对他绝无恶意,还想要请我不必误会,你自己不觉得太也荒唐了吗?”
蒋陈皮道:“将军莫笑,在下所说的可是一点没错,在误会没有说开之前,我等委实处在生死不明的极危险境地,因此上对杯鲁殿下有些不恭的举动,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个容易,”婆卢火道:“只要你能把此事解释得清楚,讲明误会之处何在,我自会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蒋陈皮点头道:“好,就是这样。”
接下来,蒋陈皮便对婆卢火告诉了他们黑白教圣母如何对杯鲁看重,杯鲁曾经在他们的鬼城分舵里与圣母有过些怎样的缘分,后来杯鲁又忽然不辞而别,圣母对杯鲁相思成疾,因此派遣他们教众四处查访杯鲁的线索,终于在河东到燕京的路途上打探到了杯鲁的踪迹,因之一地里寻找了下来,终于在燕京设计把杯鲁殿下赚取来此等等一番话说了一遍。
虽然蒋陈皮说得啰嗦,倒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