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朝着手的那块儿墙面上看了看,发现在两块儿蓝盈盈的玉石的粘接处,有一个不易为人所察觉的匙孔,心下登时恍然大悟。
“原来机括是在这里了。”
他用手抚摸着那个小小的匙孔,顿时想到陆观音的右手上,带有一枚蓝盈盈的戒指,那戒指的颜色,也和这密室的四壁上遍镶着的玉石的颜色,如出一撤。
想来,她手上的那枚蓝色的戒指,就是能够开启眼前的这眼机括的钥匙了。
张梦阳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女人,临去之时还在叮嘱老子,千万不可出去乱跑,否则如何如何,原来是有意地要消遣我来着。明知道我根本出不去,却还用那种话来挑逗于我。”
虽然生气,却是无可奈何,只好坐在那床靠榻上耐心地等她回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候,却总也不见陆观音回来。想到来远堂中的宴会说不定已然结束,心中更是焦急得如火烧火燎一般。
也不知师师总不见自己回去,心里会着急成个什么样儿。更不知赵佶君臣在和娄室的谈判中,取得了什么进展和成果没有。
本来想要下毒把来远堂中的宋金君臣一股脑儿地毒杀了的,却不想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陆观音给要挟着囚禁在了这里。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道是老天有意阻挠于我,不欲我张梦阳成此大功?
“这难道,真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吗?”
就这么不断地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阵倦意袭来,他竟迷迷糊糊地歪倒在软绵绵的靠榻上,沉沉地坠落到梦乡中去了。
他梦见,他回到了来远堂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死尸。
刚才还在为了燕京的归属和赎金的多寡相争执的宋金君臣,全都被掺了他毒血的御酒给毒杀了。
然而,在道君皇帝赵佶的身边,他却看不到李师师。
他在遍地的死尸当中找了个遍,根本就没有找到李师师。
这来远堂上既然没有她的尸首,就证明她是记着自己的吩咐的,对后来所上的酒肴果真没有去碰。
可是她的人呢?来远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是害怕躲了起来?还是索性沿着秘道逃回御香楼去了?
“师师!师师!”他在堂上大叫了几声,却听不见有半点儿回应。
他突然醒悟道:“这堂上的两国公卿贵戚虽都中毒身亡,可那些在堂上伺候的宫女们却是没有中毒的道理。还有那些在堂外伺候的太监们,他们并没有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可他们都跑去了哪里?”
他快速地跑到了堂外,朝左右看了看,但却望不到一个人影。他扯着嗓子大叫了几声:“师师!师师……”,四下里听不到一点儿回应。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上了他的心头,下意识地感觉到大事不妙,但到底是什么大事不妙,却又模模糊糊地想不清楚。
他在御花园中的亭台楼阁间辗转搜寻,既想要找到李师师,又想要搜索出通到宫外去的路径。
可正当他转到适才撒尿时被陆观音捉到的那山石底下的时候,却发现李师师倒在了那里,而且浑身是血。
他大叫了一声扑了上去,把师师抱起来摇晃着叫道:“师师,师师,你怎么啦师师?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师师!师师!”
任凭他怎么呼喊,怎么摇晃,李师师却只是眼眸紧闭,嘴角上挂着一缕黑血,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张梦阳只心疼得大哭起来:“师师,是谁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一定要杀了他,给你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