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小郡主对他说:“不管能不能把娄室刺死,你都得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也曾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答应过她:“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可是今天,可是现在,自己眼看着就要落入戴宗和童太师府上的这些爪牙们之手了,自己对他的承诺,竟然就此落空,也不知她得知了自己死去的消息,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张梦阳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自脸庞上滑落,沿着下巴滴落到了衣襟上。
就在他伤心绝望,不再对解脱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之时,一些军健们的脚步声,已然响到了耳边。
他握紧手中的龙泉剑,心想既然注定终归一死,那么临死之前也定要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正想由那隐身之处跳跃出来,以图跟这些军健们奋力一搏的时候,就听不远之处传来一声惨呼。由这声音而辨,竟像是戴宗口中所发。
“咦,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有军健在外面喊道:“兀那贼人,赶快束手就擒,再跑的话乱箭把你射穿了!”
张梦阳心下疑惑:“难不成是他们认错了人,错把戴宗当成了我给射倒了?”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杂沓之声和斥骂之声响过,紧接着就想起了一阵拳脚击打在肉体上的噼啪声,还夹杂着戴宗的呼痛声和叫骂声,以及军健们的怒斥声。
“咦,难道他们竟不是一伙儿的?怎么还对他下重手殴打了起来?刚才这些军健们跟他距离较远,且又隔着大雾,箭矢不长眼睛或许会有误伤的可能,可如此近距离地拳脚相加,哪里还会认错?”
只听戴宗的声音叫喊道:“我乃是朝廷命官,在童太师手下干事的,你们不去捉拿贼人,一劲地打我干什么?”
军健们纷纷斥骂:
“呸,去你娘的吧!朝廷命官哪有不经宣召一径冲到这种地方来的。”
“明明是想要刺王杀驾的贼人,落了网还在这里口不择言地狡辩。”
“还敢说自个儿是童太师府上的,经常扈从着童太师的那帮弟兄我都眼熟,何曾见到过你这么个瘪三货了?”
“别说是你,就是童太师来到这等地方,不等通报也不敢随便硬闯,你算是他娘的什么东西了!”
“好了好了,留下活口,莫要打死了他。”
“拿绳过来,把他绑了,先把他押到皇城司审问,不老实的话再行拷打不迟。”
“对,就是这样!”
“对,先把他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