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郡主便跃下地来,重新跨上了她的追云驹,两腿在马腹上一夹,那马便四蹄翻飞,泼辣辣地朝萧太后所在的高埠上奔去了,梅里、月里也在后面跟随着她。
张梦阳笑着对萧迪保道:“萧兄,那天早上从燕京离得匆忙,来不及向你当面辞行,还让一位弟兄在你家的马概里把郡主的追云驹强牵了出来,还望你不要怪罪。”
“这是什么话,哥哥我岂会那么小家子气?”萧迪保一脸正经地道:“太后派你外出公干,那是何等的大事?别说是莺珠的追云驹,就是把我马概里的马全都牵了去,那哥哥我也是高兴得紧。”
张梦阳笑道:“既然萧兄你这么想,那显得小弟我狭隘了。我实在是怕手里没了马,见到令外甥女没法交差,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转过头来,张梦阳又对赵得胜道:“大哥一向可好?”
赵得胜应道:“好,怎么不好,跟了咱太后这么一位明主,萧迪保大人这么一位智勇兼备的上峰,哥哥我也算得上是一只善于择木的良禽了,心情一好,万事都好。哈哈,哈哈。”
张梦阳想,把萧迪保这样的货色说成是智勇兼备,那可是实实在在地过誉他了,怎么听怎么觉得赵得胜这话是在有意讽刺,也不知萧迪保听出来了不曾。
不过好在萧迪保向来喜听奉承之言,真假都无所谓,来者不拒,张梦阳便也就一笑而罢。
接着又与迭里哥简单地叙了几句话,几个人便一同奔上了高埠,来到了萧太后的跟前。
张梦阳连忙滚鞍下马,拜倒在了萧太后的坐骑前面。
萧太后冷艳的面孔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冲着他一摆手说道:“起来吧,听莺珠说,你们能到这里来找到我,是拜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呢。”
张梦阳立起身来答道:“正是。我和郡主还有梅里、月里两位姐姐从青冢寨大营里出来,在金河山被金兵攻击,幸亏那位贵人从天而降,把我们救下了。”
小郡主笑道:“姨娘你不知道,那个贵人主要是要救他,我和梅里、月里只不过跟着他一块儿沾了点儿便宜而已。”
萧太后说:“什么贵人,你们小孩子家或许对这人不怎么听说过,她要是想找一个人的晦气,就算是那人躲到了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脱了她的魔掌。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人怎会对咱们的张指挥慈悲援手。”
说道这里的时候,萧太后把眼睛看着张梦阳,眼神中写满了疑惑与问询。
张梦阳赶紧答道:“回太后,我和郡主在来的路上,也曾就此事不断地探讨过,可不论如何探讨,也难探讨出个所以然来。”
小郡主说道:“会不会是她想要拉拢于你,想要借你之手做些不利于咱大辽的事情?”
萧太后道:“傻丫头,你也不想想,论身份论实力,咱大辽的文臣武将中比张指挥值得拉拢的人可多了去了,凭什么非得选中了他?
听说这个莎宁哥行事不惟不择手段,而且也向来出人意表,使人防不胜防。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你们以后再见到她最好敬而远之,若是被她缠上了,那可麻烦得紧。”
“知道了太后!”
“知道了姨娘。”
萧太后的美目,在张梦阳的脸上略注视了一瞬,便感觉深心里涌动起一丝丝别样的绮念,由此忽然间想到与他在燕京分别之时,在来仪阁中,与他之间的那意味深长的四目交投。
她不由地吃了一惊,顿觉脸上有些发烧,头脑中也一阵晕眩,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地望着他方说道:“本宫觉得有些头晕,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萧太后便毫不犹豫地拨转马头,沿着山坡往下逃去了。一众女兵士卒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