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在香草谷的这十几天中,他和萧淑妃与月理朵相处的极是融洽,甚至可以是如胶似漆,对她们实已产生了难舍难分的依恋之情,如不是焦急于小郡主婚事上的压力,他实在是不忍和她们就此分离。
他虽不愿离开,但和淑妃、月理朵一直这么偷偷摸摸地,总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的内心里是绝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小郡主嫁做为他人妇的。
萧淑妃是天祚帝的贵妃,世人公认她是他的老婆,但每当天祚帝来她的居室临幸她,或招她前往他的宫室里侍寝,张梦阳都难免要受到一番妒火中烧的煎熬。
但张梦阳的心中十分明白,她是他的女人,自己所扮演的,才是那个插足进来的第三者角色,自己没有理由嫉妒,没有理由恼恨于他。
正像月理朵说的那样:“离不开她,就赶紧想个辙,带上她逃离这里。”
他倒真的是想带她逃离这里,不仅仅是带着她,还要带着月理朵一起逃离这里才好。可是这天下之大,哪里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归宿呢?
带着小郡主离开,他只能选择投奔正在西来的萧太后。至于萧太后目前走到了哪里,自哪条路上而来,却是如同瞎子一般,毫不知情。
既如此选择,也只能是与小郡主一道摸索一道打听,只希望尽快的能与太后相会才好。
假如再要带上淑妃和月理朵,全都投奔去太后那里,那可就太也不成样子了。萧太后与萧淑妃,那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而她们又都是小郡主的亲姨娘,自己与她们娘儿仨的关系,细想起来也真是够难以对人启齿的。
而月理朵的身份则是伺候萧淑妃的婢女,萧太后既曾答应会替自己照顾暖儿,如今既率大军撤出燕京,她肯定也会带同暖儿一块儿西来的。
我的天!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都够几个女人了?
张梦阳一想到要把这样几个珍珠宝贝样的女人,置于混乱飘摇的江湖之上,就禁不住连连摇头。
他想:“把她们留在此地,说不定她们还都能活下去,还都能有一个丰衣足食的生活。可真若是跟着自己跑啊,光那份颠沛流离,就够让她们苦不堪言的了。那哪里是她们想要的生活了?
一个男人不能给他心爱的女人她们想要的生活,那么,她们离开他,那也应该是迟早的事儿吧!”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深深地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代中,是一个身份卑微男人而苦恼,为自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而苦恼。
假如他真是萧淑妃与月理朵所认为的那个大金国驸马爷纥石烈杯鲁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有眼下的这种烦恼了。
有大金国那么个强大的靠山做后盾,想要保护几个女人,那岂不是太也轻松了?甚至轻松得让人都感到有些无聊。
他甚至会想,那个杯鲁可真是够幸运,能投生在大金国那么个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国度里,而且还有着那么显赫的出身,真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
尤其令人羡慕的是,那个杯鲁,他还能得到萧淑妃和月理朵这一对主仆女人毫无保留地赠送给的缱绻深情。
“而我呢,在她们的眼中,其实只是一个不为人知得替代品而已。”
想到此处,张梦阳的深心里面,渐渐地涌上了一层莫名的悲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