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师久无功,又在天开寺被方天和贼寇一通羞辱,再次强行用兵只怕重蹈覆辙,正苦于无法向朝廷交代,怎想得到天上竟会掉下馅饼来,郭药师自以为受了萧太后与朝臣们的排挤,派人向他表达归顺大宋朝廷的意愿。
童贯闻讯之后喜出望外,对郭药师的投诚如获至宝,在白沟河南岸大宋一侧的雄州官廨内,接见了扮作商旅自易州赶来的郭药师,对郭药师许诺,在道君皇帝面前保奏他为河北招讨使,假如能协助大军攻克燕京,更将加其爵封为曲阳侯。
郭药师对童贯的许诺甚为满意,誓言将一生追随童太师,追随大宋,竭尽全力帮助童贯的北伐大军拿下燕京。
临别,童贯赠与郭药师两大盒金灿灿的元宝并十几件上等玉器,这意外的收获越发令郭药师铁了心反水。但想到萧太后那令人馋涎欲滴的绝世美艳,他便又有所犹豫。
思来想去,他决定立即进京朝见萧太后,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尝试一下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果她对待自己还能稍存善意,肯将自己当做亲信看待的话,那么对童贯的许诺,也就把它当做是屁话了。
那两大盒元宝和十几件玉器虽说贵重,在他心目中,又怎能与风华绝代、美艳难描的萧太后相提并论?如果萧太后对待自己的态度能有所改变,那不仅得自童贯处的黄金玉器都可呈献给她,还可趁童贯信任自己、对自己毫无防范的机会,再次奇袭重创他一次,拿下白沟河南岸大宋境内的十几个州县送给她。
不曾想他这热脸蛋子到底还是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自尊心大受伤害不说,还被那个叫什么张梦阳的小毛孩儿纠缠住好一顿折辱,末了还被软禁到了法源寺里。如果不是亲兵果断相救,能否顺利逃脱牢笼都还是未知之数。
逃出了法源寺,又用同样的方法赚开了城门,连夜奔逃回易州去了。一到了易州,立刻召集易、涿两州众将,宣布归顺大宋,两州尽都换上了大宋旗号,奉大宋正朔,接受大宋的封赐。并与众将集议如何拿下燕京之法。
前几日,萧太后得了居庸关守备张觉的奏报,说金兵已拿下了西京道大部州郡,其大队已在关外的怀来集结,且据可靠消息,金人的皇帝也已经到达了怀来,已看出了明显的夺关意向。
居庸关乃是燕京城的西北主要门户,一旦有失,金兵可在一日之内席卷至燕京城下,真到了那个时候,燕京城将岌岌可危,十有八九难保,因此萧太后与重臣决定自南线抽调两万劲兵协防居庸关。
但这一来,南线用于对宋兵的防御,就明显地薄弱了起来。
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节骨眼上,郭药师前天晚上在宫中一闹,又在事后被软禁的情形之下侥幸脱身远引,这样他与朝廷的分离敌对已然形成。难以预料的,只是他起兵对燕京发难的时间而已。
而今,郭药师已经公然反水到大宋一边去了,在易、涿两州的契丹人以及忠于大辽的汉人被驱的驱,杀的杀,此两州已然落到了大宋的手上,非复是大辽的疆土。
萧太后紧急与左企弓等阁臣筹思应对之策,日暮时分,刚刚理出了个大概的头绪,正要散去各自准备,忽听殿外有人锐声报道:“启禀太后,城外有大事发生。”
萧太后面容一凛,站起身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名侍卫跑进来禀报说:“刚刚守城的士卒来报说,郭药师张扯着宋人旗号,已经攻到城下了。城防马步军都指挥使萧迪保大人已命所有城门紧闭,三军俱都登埤守御。郭药师已在丹凤门处开始攻城,萧迪保大人正指挥守军与之展开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