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别动，你动不了。”姬夜十分无趣地看着下面坐在椅子上的兰因。

兰因知趣地收了手，道：“你不是兰叶，你……”

“你又了解我多少，”姬夜打断了话头，一个翻身从房梁上跃下，“三件事换你一个承诺。”

姬夜将一双手搭椅背上，道：“第一件，兰小妹是谁杀的？”

“我。”这一瞬间，兰因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直接将真相说了出来。

一声没有人会听到的惨呼冲天而起。

“真是不好意思，下手太重了，”姬夜坏笑着，却没有将一双按在兰因肩膀上的手松开，“你就不怕这件事情会败露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复兰家万载声名，功大于过，千秋之后，只会有人记得我的功，不会有人记得我的过！”兰因浑身打着颤，豆大的汗水顺着鬓角一直流到了脖颈。

“哼，”姬夜轻蔑地笑笑，“第二件，你真以为姬家这些年是吃素的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私底下做了多少肮脏事，你能将姬家赶尽杀绝吗？只要姬家还剩下一人，就定会将江湖掀得翻天覆地，你有本事震得住这个场吗？”

“要成大事，必担风险。将来的江湖是我兰家做主，你没有这个资格来评论。”兰因没有丝毫退让。

姬夜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兰因的眼睛，松了手，沿着桌子走到了那盆兰花跟前，微微勾起小指，轻轻划着兰花的叶子，道：“第三件，是笔旧帐，我和你之间的旧帐。我是他的侄子，你找了很多年的人。我的父亲是被你逼死的，他用他的命洗去了我身上的印记，保我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么多年。你费劲心机要找到我，可曾想过我在你身边足足待了三年？”

“至于那位主神，他很快就会来的。若姬家出了事，或是我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姬夜看似温柔地轻抚，却让兰花的叶子被一片一片地裂成两半，“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兰因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之色，这丝惊慌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姬夜捕捉在了眼里。

“你听着，只要你必须答应我，明日出征前，把九十九童子案翻了，然后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门派遣散，这三件事我就可以不追究，甚至可以替你掩盖过去。”姬夜一口气说完。

“我不会答应你的。”兰因稍稍冷静下来。

“我所说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你身败名裂，可是如果你答应我，你依然可以好好做你的兰氏家主，姬家和我绝不干涉，。”

“如果我答应你，我一样会身败名裂。”兰因紧握着双拳道。

“可至少你能活。”

“那又如何？事已至此，若我真的答应你，兰氏出尔反尔，威仪何在？将来在江湖中又当如何立足？”兰因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