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西域号绿洲熔炉。都护百城,少有汉人。多是域外奴隶,迁徙定居。与北天竺亦是外族,民情相若乃其一。西域都护府属吏,出身亦是奴隶,将心比心是其二。论及属吏出身,多为罗马、安息、大月氏,塞种,若以种姓划分,乃属贵种,为其三。
深谙蓟国吏治,又有共情之力。最妙便是,被视为贵种而浑不自觉。
一举三得。三重利好叠加。调派西域属吏,为大汉牧守丰州。可谓事半功倍。无往不利。
华氏城,香花宫,正殿。
自临江城返回,蓟王深居简出,日理万机。辅汉大幕府,纵人才济济。然政令所出,牵扯既广且深。并土立州,又是初次经历。别无前事可鉴。故凡有不觉,皆需蓟王钦定。
当下,最为棘手,便是各国大都城,待贵种迁出,宅邸如何分配。
幕僚各抒己见。如赵云进言:“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丰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令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改摘至《云别传》)。”
赵云忠心可鉴。此亦是肺腑之言。
只因国大都城,多为贵种所居。宅邸华美,奢靡之风,无所不用其极。若不做修减,赐予编户齐民。由俭入奢,反而不美。
蓟王以为,当择城中吠舍街衢,安置编户齐民。富贵之家,改为官吏所居。王宫空悬,只设宫婢女官,日常打理。待诸子长成,再分封为王,入主不迟。
饶是如此,宅邸诸多逾制装饰,亦急需清理。
五行舡,将作寺属吏来报。若将王大都城,宅邸装饰,悉数去除,熔铸成金。恐亦是巨资一笔。
汉人尚简。
雕楹漆铜,蓟王尚觉奢侈,不敢多行。岂能坐视北天竺,镶嵌真金!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刮地三尺。定要将金玉其表,悉数除去。
蓟王金口玉言。驻军闻风而动。凡有悖汉风,务必除尽。
又得横财一笔。
蓟王心情大好:“程普,已行至何处?”
“绥南右将军,已抵富楼沙。”梁姿柔声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