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至。将家财悉数存入蓟国赀库,于大江南北随意支取。如此一来,无铜身轻。逃难时,说走便走。轻车快马,无需费力打包全部身家。此等便利,何必多言。退一万步说,便是贼人胆敢抄掠蓟国赀库,与我等何干?
蓟王威信天下,又岂能不足额赔偿。
先前孟津大火,鞠城兵乱。城中勋贵死伤无数。四郭百姓,焉能不未雨绸缪。
便有金市豪商数人,夜入函园,登二崤城官堡,拜见右丞贾诩。
言及请开账户之事。
贾诩笑曰:这有何难。只需迁入函园,为我主守陵,便是蓟人。当坐享蓟国一切便利。赀库账户,自然拥有。
豪商大喜而归。不出数日,三仟栋九坂悬楼,价格暴涨。
知所购悬楼已涨至亿钱,董承大惊失色。对太皇董太后,更是钦佩不已。
窥一斑而知全豹。时下信义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岁不我与。还举棋不定,观望之中的洛阳贵胄,纷纷出手。皆用蓟王罚金,换取悬楼安居。百亿罚金,大半回流。剩下千栋九坂悬楼,再高价卖给城中豪商。
蓟王将赫赫威信,堂堂正正,溢价兑现。比作奸犯科,偷奸耍滑,赚取不义之财,不知高明多少倍。
千金不如一诺。
古往今来,信义价更高。
长乐宫,长秋殿。
大将军何进,例行拜见。
“如何?”何太后自帘内问道。
“臣已命人逼问毕岚,逐鬼童子出身。然所有名册,皆被削去。无从考证。”大将军答曰。
“好一个程中大夫。”何太后冷笑:“先削名册,再告辛密。如此,既得偿所愿,远走高飞,又令朕空口无凭,无所作为。”
“此人,着实可恨。”何进怒骂。
“此事,当徐徐图之。”此话出口,何太后似也轻松不少。亦为人母,将心比心。若非事关重大,又岂忍心残害幼儿。
“太后所言极是,当徐徐…图之。”大将军何进,亦暗松一口气。
“五官中郎将,便让董重取之。北军中候,戍卫皇城,断不容有失。大将军可有适宜之选。”
“武猛都尉丁原,当可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