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刘备大喜。先前二人口出“臣等”,又将陆氏一门尽托蓟国。其中深意,又何必多言。各自落座,再摆新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主臣尽欢颜。
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陆氏一门百余口,皆安居在临乡城中。族中适龄子弟,入太学坛,拜在名师门下。蓟王终能相安。
范阳,长安城。
一队王宫马车,驶入长安宫。
披香博士穆夫人,盛装容姿。往来长安与临乡二宫,传授倭人贵女,汉宫仪。
“拜见夫人。”宫中倭女,齐来相见。语出,已与汉人近乎趋同。
倭人贵女,本就是东渡秦人。以秦为姓,后改姓羽田、波多。亦有少数人复姓秦氏。《隋书·倭国传》载:“明年(大业四年),上遣文林郎裴清使于倭国……又东至辰王国,其人同于华夏,以为夷洲,疑不能明也。”辰王国,或是邪马台后,秦氏聚居之地。
“免礼。”穆夫人依次看过,不由轻轻颔首。这批贵女,确与暂居巨马水砦的五万倭女不同。邪马台国,数十万众,不过择出数十人。堪称万里挑一。
王宫女眷,多有身孕。颇多行动不便,卧床静养,便需人陪侍。宫人一时捉襟见肘。太妃这便让穆夫人赶来择选倭女入宫。
“此去王都,当谨记先前所学。一言一行,不可僭越。”穆夫人循循善诱:“王上居于北宫,太妃居于西宫,诸王子居于东宫,南宫多宫官、宫人。此去当恪尽职守,无诏不可擅闯。”
“奴婢知晓。”倭女盈盈下拜。
“先取十人。”穆夫人手指点过。十名倭女,先后出列。与姐妹依依惜别,随车而去。
巨马水砦。
数万马韩青壮,常来常往。与各自心仪倭女,渐渐熟络。倭女在巨马水砦,一切皆如流民故事。调理身体,习汉语汉仪,还要学女工女红,以及认识各种汉家器物。便是汉律,亦需知晓。
所用方式,类“看图学话”。尽量取来实物,一目了然。若器物过大,则改用图板。倭女皆勤奋好学,再加沉月女校博士,悉心传授。进步极快。依女博士要求,日常尽用汉语。即便是倭女之间,亦需说汉话。与马韩青壮,亦是如此。连带着马韩青壮的汉语,亦突飞猛进。
倭女以白湖水砦为家。以后,亦从此地出嫁。嫁娶亦是汉礼。待编户入籍,当与汉人无异。
蓟国的包容性,无可匹敌。
早年间,鲜卑婢风靡。后上谷乌桓,举族迁入安次。乌桓妇,又成国中新宠。安次乌桓女,远嫁国中各地。亦有汉女嫁入。今,倭女又渐成风尚。
《三国志·魏志·夫余传》:“(扶余)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貊之地,而夫余王其中。”濊貊,又称貉、貉貊或藏貊。上古文献,称之为“白民”、“毫人”或“发人”。此,或便是高丽白女“新罗婢”的始源。
可想而知。若蓟王荡平高句丽与扶余。蓟国当又起新风尚。
按先前约定。刘备另选五万马韩青壮,渡海送往邪马台博多港。与五万倭女婚配。
博多,乃倭女王卑弥呼,许诺之通商汉港。此去邪马台,随船除五万马韩青壮外,还有诸多蓟国工匠。修复一新的明轮大舡上,艏楼、舯楼、艉楼,抵达博多港后,会一如既往,分拆上岸。择址原样重建。以求用最快的速度,将港口建起。用来固守、御敌。
“博多一日港”当比木下藤吉郎“墨俣一夜城”,早千年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