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
“张横。”
“成宜。”
“田乐。”
“伍习。”
“阳逵。”
“成公英。”
“庞硕(庞德)。”庞氏兄弟亦回礼。
见庞硕甚矮,却是长兄。名唤伍习者,不禁面露鄙视。虽不曾直言,却亦不难看出端倪。
侏儒却旁若无人,表情淡然。曾为俳优,街头卖艺。这些许的脸色,又算的了什么。
“恩师为何将此人收入门墙。日后我等必耻于为伍。”各自返回床榻,伍习在成公英耳边言道。
“切莫如此。”成公英断然摇头:“师出同门,自当守望相助。”
“唉……”伍习暗自摇头不提。
见大师兄返回,一众师兄弟这便围上前来。
伍习遂问道:“恩师何故收此二人为徒?
杨秋笑道:“此乃恩师之意,我岂能知。”
梁兴却低声言道:“我却听说,二人怀揣美玉,山门拜师。故被恩师破例收留。”
“我观二人,并非富贵人家。何来美玉?”张横不信。
梁兴嘿声一笑:“据说,乃是在市中做俳优取乐,路遇蓟王,因而得赏。”
“竟是蓟王!”众人惊呼出声。
伍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秋笑道:“所谓璞玉未琢。我观庞硕,年纪亦尚青,焉知日后不再生长?不过早晚而已。”
成公英言道:“大师兄,言之有理。诸位师兄弟切莫以貌取人。再者说来。能以技取悦蓟王者,又岂是泛泛之辈。”
杨秋欣然点头:“既是同门,自当相互扶持。日后,若能同投蓟王麾下,岂非美谭一件?”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醒悟:“大师兄,所言极致。”
待起身,只见伍习已先行为二人铺陈床铺。面带笑容,殷勤备至。与先前嗤鼻不屑,可谓云泥之别。
众师兄弟皆会心一笑,唯成公英摇头叹息。
庞硕看在眼里,又悄悄记在心上。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庞氏兄弟,便安心学艺。从此寒来暑往,日日不缀。
广宗,骠骑将军大营。
永乐宫董太后已下数道诏令。奈何骠骑将军董重,高挂免战牌,拒不出战。
若等南路大军北上,二路合围。这剿灭黄巾之首功,便会被分去一半。心机算尽,却未尽全功。董太后焉能不急。
何后外戚,已为大将军。董重若无建树,领骠骑将军之高位,又岂能服人。再说,此时让他将兵,亦为其积累人脉。若一战而胜,待重归洛阳,当有足够权重与何进抗衡。
奈何,烂泥扶不上墙。
在广宗城下,被大贤良师一记撒豆成兵,彻底破胆。整日龟缩中军大帐,不敢轻易示人。
逼催无奈,便心生一计。
命麾下将士,外出狩猎黑犬。言,狗乃至阳之畜,能克阴邪鬼魅。且自古便有取黑狗血驱魔辟邪之说。
将令一出,直令人哭笑不得。
奈何令出一军主将,不可忤逆。各营这便四处狩猎野狗不提。黑狗杀尽,再杀黄犬,以碳灰涂抹交差。便是狼獾狐豺,类狗者,亦纷纷毙命。
一时间,狼奔豕突,鸡飞狗跳。
广宗一地,何止千里无鸡鸣,分明千里无犬吠。
黄巾未灭,狗已死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