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床头摇曳的煤油灯,赵世勋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
记得自己当年离开东北时,曾发誓日寇不灭,绝不成家!
然战争的漫长,却大大出乎了赵世勋的预料。
这些年辗转各地,也不是没有人给自己介绍过女人,督促自己尽快成家立业。
尤其是在赵世勋驻防太原时,他经人介绍,还认识了电讯处的少尉军官唐敏。
赵世勋性格孤傲霸道,而唐敏则性格温顺体贴。二人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说是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然而,面对残酷的战争,爱情根本就是脆弱不堪……。
就在他准备迎娶唐敏的时候,日寇大举南下,太原危急。
那一次,赵世勋连夜带人出城设防。
十几天的血战下来,当赵世勋带着残兵杀回城内去找唐敏时,电讯处已经是一片瓦砾。
在那以后,陆续又有人给自己牵线搭桥。
可是自己每每想起惨死于日寇手中的亲人和挚爱,心中除了仇恨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自那以后,赵世勋终年混在军中,更是跟女人彻底失去交集。
“也许是自己太疲惫了吧。”
赵世勋靠在椅子上,掏出唐敏送给自己的怀表,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沉沉睡去。
……
半个月后。
六月初的一天,太阳再次慵懒的升起,将温暖和希望再次洒向大地。
文孝村邵家大院厢房的院子里,一个男人现在阳光下,奋力挥舞着一把二十多斤重的大刀。
粗重有序的呼吸中,沉重的大刀被他舞动的虎虎生风。
不多时,晨光照耀在他结实宽阔的脊梁上,就着汗水,泛出古铜色的晕光。
满是伤痕的皮肤上,健硕的肌肉犹如老树盘根一样虬结在一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足足舞了半个钟头后,赵世勋才收刀而起,努力调整着呼吸。
解下腰间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就在他正要收刀回屋,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掌声。
“壮士好刀法,不知是师从何人!?可听过苍山滚地龙的名号?”
回头一看,赵世勋发现是邵德芳老爷子正站在院子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邵老爷……,家师未曾跟我说起过什么苍山滚地龙。只是说过师祖是山东人士,名叫石向群。”
“呵呵,那就对了。苍山滚地龙就是山东人士,真名就是石向群。你这套苍云刀三十六式,绝对是苍山滚地龙的真传。”
“哦?邵老爷也认识我的刀法?您也是石老先生的弟子?”
听到对方一下就说出了自己的师门和刀法名字。赵世勋非常惊讶。要知道自己的刀法并不是什么大门派的刀法,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至今,赵世勋都未曾见过除师傅以外的人练过同样的刀法。
“呵呵,邵某可没那个福分,我的护院头领李金刚的父亲乃是苍山滚地龙的亲传弟子,他也是邵某的至交,所以邵某才会认得你这套刀法。”
“让邵老爷见笑了,
晚辈的功夫还没学到师傅的真谛,只是皮毛而已。”
看赵世勋这么谦虚,邵德芳将自己长袍的下摆系在腰上,走过去从架子上拿起一把长刀,冲赵世勋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对方有意跟自己切磋一下,赵世勋惊讶之余也不客气,提刀就走了过来。
相互一抱拳,二人立刻战在一起。
铛铛铛!
刀光剑影间,二人片刻间就交手了数十回合,打的是难解难分。
足足一刻钟后,飞身躲过赵世勋的一记上撩,邵德芳这才猛的后退两步,收刀而立。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邵德芳赞赏的看着赵世勋点了点头。
“老夫浸淫苍云刀法几十年,自以为无人能及,却没想到今天却还是输了你一招。
看来李哥说的对,苍山刀法乃杀人夺命的刀法,只有厮杀搏命之人才能领会其真谛。”
闻言呵呵一乐,赵世勋赶紧拱了拱手。
“邵老爷客气了,您年长我这么多,是我占便宜了才是。”
……
“老爷……老爷不好了!”
正在赵世勋和邵德芳谈论刀法兴起之时。
邵府的管家忽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村子……村里里来了不少鬼子和伪军,如今正挨家挨户的通知让所有人都去祠堂前的广场集合呢!”
“别急,问清是什么原因了吗?”
听到这,邵德芳也是面前一紧。
“我给了一个伪军两块大洋打听了一下。他说……好像是皇军前天抓了不少山里收留溃兵的村民,说是今天要在村子里行刑立威呢!”
……
文孝村祠堂前,上午十点。
看着台阶下黑压压的村民,聂云山忽然觉得嗓子越发的干燥。
瞅了一眼身边的仓本中队长,聂云山再次低下头恳求道:
“仓本太君,这人抓了拉到野外处理一下就得了,犯不上非要在这里动手啊……。
依我看,过后咱们发个布告在村子里就行了。”
闻言转身看了聂云山一眼,身材短粗的仓本冷哼了一声。
“聂桑?你对小泉大队长的命令有异议吗?!”
“额不!仓本队长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这些刁民知法犯法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确实该死!
我只是觉得这个行刑地点能不能换一下?毕竟这是我们中国人供奉祖先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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