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官寺之中,曹丕正与董昭、吴质、朱铄、邓展等人言谈。
“我军接连挫败汉军,赤壁之后的颓势已然止住,如今气势正盛,休养也有一段日子了,诸位以为可否主动出击,渡河而南?”曹丕现在一门心思想打下自己的武勋,犹如一团烈火在胸,燃烧不止。
“邺侯,以昭之见,此时尚且不是合适时机。我军颓势虽然止住,但是毕竟遭受重创,兵员、兵器、甲胄、粮草、辎重等等,皆并不完备,河南虽势不得进,却也无隙可趁,此时用兵,可谓强攻坚城,寸步难进,不若趁此机会,继续休养生息,待河南有变,再行筹谋,方为上策。”董昭是知兵的人,直接一瓢水浇下去,直接表明了态度。
“祭酒大人所言极是,臧霸在兖州,刘靖在青州,还有那与广平侯同样横空出世的将星,司马懿,随时领兵增援,要想强渡黄河进攻山东之地,恐怕都并非易事。如若没有破绽,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很难取得多大的战果,最大的可能还是付出极大代价,却无功而返。”就连朱铄也同样如此认为。
“唉……”曹丕闻言,长叹一声,心中郁郁。
“邺侯不必忧心,其实这破绽定然很快就会出现的。”吴质忽然接话。
“为何?”曹丕好奇地问道。
“邺侯以为,是我等欲破河南更甚,还是汉军欲破我河北更甚?”吴质笑道。
同时不待曹丕回应,吴质立马自问自答:“自然是汉军欲破我河北更甚!刘协亲掌大权,必欲灭我等而后快,不然当初也不会亲自跑到河内战场上去了,他身为汉家天子,扫除叛逆自是应有之义,也自当从速从快,其心之烈,恐怕无人能及,只要他一动,必然就会露出破绽!最怕的就是他不动!”
“季重此言大善,我等只需好生休养生息,秣马厉兵,机会早晚会到,现在该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刘协!”邓展附和。
“也罢,诸公所言甚是!”曹丕点头称是,只是心中终究有些难平。
谁说刘协之心烈无人能及?
我便比他更甚!
当然,曹丕只是心中想想,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待得众人散去后,曹丕独坐高位。
“夏侯楙回邺城后做了哪些事?”
话音方落,曹丕身后的屏风旁闪出一人,正是史阿。
“夏侯楙离开官寺后,随意在城中逛了逛,买了些东西,而后回了府上,再也没出来过,或许是在心中郁郁。”史阿恭敬地说道。
“嗯。”曹丕点了点头:“继续盯着。”
“是。”
“还有,以后汇报只需要回答具体事情,不得私下定论!”
就在曹氏兄弟猜忌的同时,遥在河南的许昌城,一时之间,飞骑四出,数队精骑拱卫着中央策马奔驰的天使。
而许昌城墙之上,刘协正眺望北地,负手而立,身后荀彧、荀攸、司马懿等人亦是静静伫立,静水流深,渊渟岳峙。
“公达先生不辞辛劳,此番若能覆灭曹氏,先生当居首功啊!”刘协原本日渐威严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头也不回地说道。
“臣为君谋,理所当然耳,岂敢居功?”
荀攸恭敬地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