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默然不语,片刻后方才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非是不知,实在是心中迫切,田畴于我有恩,即便明智方才之言很可能更加惹恼我这兄长,但即使有万分之一机会,我也要试上一试方才甘心啊……”
“……”贾逵听罢,不由错愕,刹那恢复:“逵言尽于此,君侯,告辞。”
说罢,贾逵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曹彰伫立堂上,一会儿后,摇摇头离开。
呆站着没有用,他需要找出个办法才行。
不仅仅是田畴之事,还有幽州之事……
曹彰回到府上,直接就找到了桓范,他现在特别需要一个商量的人,找刘晔自然是不现实的。
而桓范,自然也早就在等着他了。
曹彰将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元则,这两件事是当务之急,救下田畴自是首要,其次幽州之事,我想从中分一杯羹,你以为该当如何?”
此刻只有曹彰与桓范二人在此,田林直接就被打发走了。
“君侯,田畴之事其实并不困难,与其说是邺侯被落了面子的手段,不如说是他想试探你的开始,或者说,在行动上提防你的开始。”
曹彰点头称是,示意桓范继续说下去。
“要救下田畴,自然不能君侯亲自去求情,但是君侯却务必要求情!”
桓范微微一笑:“此事看似危机,实则是君侯名声大涨的好机会!君侯战功卓著,且不说威震天下,至少是威震北地,天下知名,如今邺城小儿皆知,君侯斩轲比能于塞外、扬威万里之功。”
“然而这只是武略之名罢了,于君侯之志,尚且不足。此番田畴之事,正是君侯谋求‘义名’之时,田畴以幕僚之身助君侯平定北地,扫荡草原,又有定河东之功,当他身陷囹圄之时,君侯能为之奔波劳碌,哪怕与邺侯冲突犹不为悔,哪怕救不下田畴,事后也当大收天下人之心也!”
“不,我的首要目的是救下田畴!”曹彰认真地看着桓范,再次强调,言辞虽短,却有着说不出的郑重。
桓范心中一凝,收敛笑意,也认真地回道:“此事易耳。君侯只需将此事透露给正卧病在床的夏侯惇将军知晓便可。”
曹彰闻言,如同醍醐灌顶。
假如夏侯惇能站出来说话,那自然是不同的了。
片刻后,曹彰又有些犹豫:“元让叔父此时已经重病缠身,甚至都不方便接待客人,更别提下床走动,为此事奔波了。”
“额……”桓范有些错愕:“往日见君侯,皆是果决能为,为何此时忽然这般犹犹豫豫了?”
之前曹彰留给桓范的印象都是勇而有决,能断大事,不会在细枝末节上踌躇,却没想到这时曹彰第一反应是夏侯惇的病情。
“你还不了解我,元让叔父对我有恩,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虽为命运由己而奋斗,却也分得清恩情寇仇。”曹彰郑重地说道。
“……”桓范默然不语。
“既如此,君侯不妨换个想法。”很快,桓范再次说道:“夏侯将军与田畴相交同契,为知己好友,倘若田畴当真因此事而获罪,夏侯将军明明能救而未救,恐怕他也会无比痛恨自己吧?与其替夏侯将军做主,不如把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决断。”
曹彰细思片刻,口中蹦出四个字来:“此言大善。”
“且说幽州之事,君侯想要如何分上一杯羹?”桓范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知道曹彰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李明和杨宏替我暗中掌控步度根提供的兵马,虽然有并州刺史梁习庇护,但是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