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走吧走吧。”曹彰摆摆手,转身就走,对于田畴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恭敬。
他现在心里的确很烦。
然而田畴却好似浑然不在意,看着曹彰的背影,反而嘴角带着丝丝浅笑。
经过昨夜一战,田畴就在近侧,他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眼前这位一年多来声名鹊起的公子哥的确并非是有勇无谋之辈。
田畴自忖没有曹彰这般敏锐地战术嗅觉,只遥望胡人大营,便能想到用兵之法,且稍加谋划,便能取得如此战果。
虽然杀人不多,但是八百骑闯三万营,大挫敌军锐气,更凭借高超的战场洞察力和指挥水平,八百骑只有轻伤在身,无一人战死,此举足以傲笑一时。
本来田畴对于曹彰很多时候的独断专行是有些不满的,觉得他刚愎自用,很多时候都不解释就让部下去做事,但是如今看来,这刚愎自用,也分有实力的刚愎自用,和没实力得刚愎自用。
就像愤怒,有些人的愤怒是有实力的愤怒,有些人的愤怒是没实力的愤怒。
田畴忽然觉得,好像在曹彰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亲自领兵出卢龙塞、登白狼山,斩杀蹋顿的影子。
如果非要让田畴说区别的话,恐怕就是之前那个人要矮些,现在这个人要高些吧。
“哈,我在想些什么,呵呵。”田畴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元让啊元让,曹家一定会如你的愿兴盛,但是恐怕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方式……
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多有迁徙,但是一般来说也都有一个范围。
毕竟草原游牧民族只是一个统称,其内各有势力划分。
素利、弥加、阙机三个部落,素利的部落是最西边,就在渔阳郡塞外,靠近濡水的地方。
濡水就是如今的滦河。
此时正是夏季,整个大陆吹东南风,海洋的水汽北上,雨水比之冬季要多,对于草原游牧民族而是一件好事。
冬季是草原游牧民族最难熬的时候,因为水草不丰,牲畜难活,故而每到秋季膘肥马壮之时,这些人便很容易南下牧马,顺带给边境人民带去一些灾难,久而久之,双方的矛盾便愈发激化,直至难以调和。
不过,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为,他们也只是希望增加存活的几率罢了。
只不过,曹彰不会去理解他们,至少此时不会。
现在的曹彰只是一个统帅兵马的将军,将军的作用仅仅是打胜仗,击退来犯之敌!
所谓保家卫国,便是此意!
“君侯,看来这位鲜卑大人并非是个庸才啊。”田畴看着前方徐徐而来的鲜卑铁骑说道。
在鲜卑语意中,“大人”便是“首领”的意思。
曹彰比他还先看见,自然心中有数:“不是庸才最好,只要他有脑子,就知道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最容易打交道,比没脑子的人轻松多了。”
“呵呵,正是如此。”田畴笑道。
眼见鲜卑骑兵将近,曹彰挥手勒马,骁果卫骤然停步。
“兄弟们,把你们马颈上悬着的头颅都给我扔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