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既然没有话说,那我便说了!”曹彰寒声高语。
“程武何在!”
“末将在!”
“违逆上官,与同袍兵戎相见者,如何处置?”曹彰死死地盯着程武,面容肃穆非常,无有半分颜色。
众人大骇,没想到曹彰居然动真格的了,程武也心头一凛,不知如何回答。
就连许仪现在也被吓得面如土色,方才的一腔血勇被曹彰压下来后,他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我问你如何处置?”见程武不答,曹彰再次厉声问道。
“回禀将军,当斩!”程武犹豫再三,张口结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将军!万万不可啊!”曹泰急忙喊道,他虽然方才与许仪动手,但那只是为了阻拦许仪,又哪里会真让许仪去死的想法。
“将军,许仪登锋陷阵,此番征战杀敌无数,多有战功,还请将军允其将功抵过!”典满也急声喊道。
“将军,此时正值用人之际……”
“好!”曹彰大手一挥,制止众人,点头应和一声,随后扫视四周:“许仪胆大妄为,违逆上官,与同袍兵戎相见,本是罪不可赦,不斩不足以明军纪!”
曹彰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然我军初立,士卒多为新兵,法度不明,致有今日之事,此亦本将之过,不可全然归咎于将士!倘若立斩许仪,军中上下,人人自危,亦非我之所愿!”
“故本将处置如下,许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处杖刑一百,本将亦自认己过,与其同领杖刑一百,立即执行,尔等谁有异议?曹彰虎目坚定,无有闪烁,当即翻身下马,将方天画戟用力一拄,“砰”的一声,地面的石板顿时被震裂,方天画戟笔直地立在长街之上。
众人目瞪口呆,全然傻眼了。
原本面如土色的许仪,此时瞬间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盯着曹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大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待会儿有你受的!”曹彰走到许仪面前,一巴掌拍在许仪头上,大声喝骂,随后亲自给他解开绳索,席地而坐。
“嗯,嗯……哇……”许仪一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刹那间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涕泗横流,一边伸手不住地擦,一边眼泪又如同滚滚洪流一般止不住,“啪”的一声坐下来,一手擦眼泪,一手脱衣服,那模样,令人好笑又心酸。
在场众人,无论是曹军将士,亦或是降卒,尽皆默然。
“程武,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刑!”曹彰大喝一声,甲胄衣服已然脱下,含胸拔背,直愣愣地坐在地上,那身前身后无数道虬龙般的伤痕一览无余,皆是曹彰征战沙场留下的见证,士卒见之,心中尽皆无故涌出一股莫名的意味。
“将军,这……”程武还想再劝,毕竟一百军杖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体质但凡差点的人,恐怕就被打死了。
“别废话了,打!”曹彰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理睬。
程武见状,知曹彰心意坚决,也不再劝,当即安排士卒取军杖来,上前二人一组,立即行刑。
啪!
啪!
啪!
……
长街之上,寂静无声,唯有杖击的巨响飘荡,撞击着曹彰、许仪二人的身体,也冲击着周围将士的内心。
许仪毕竟年轻,虽然勇武过人,但是身体还没完全长成,早在五十杖左右的时候便已经打得昏厥过去,背部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可是这小子直到昏厥,愣是没哼一句。
“将军,许仪已然昏厥,还请饶恕了他吧。”
众人又再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