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点点头,正欲说话,忽然看到孙礼欲言又止,便说道:“德达,有话但讲无妨,军中议事,畅所欲言!”
孙礼闻听曹彰此言,当即镇定,不再犹豫,向曹彰拱手一礼,同时向程武和王凌一礼:“启禀将军,礼与田银共事多年,颇知其人秉性。”
孙礼顿了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方才继续说道:“田银其人,志大才疏,色厉胆薄,虽有小才,却无上智,故而有此番叛乱之举。适才子烈与彦云所言,皆切中要害,田银的确是怕了!而且以礼对他的了解,恐怕不用我等劝降,他自己也会派人来请降了。”
“但是,正因为其人胆略不足,惜命非常,恐怕他要提的条件不止是饶他宗族之人,还要饶他本人性命才是,如此要求,想必邺侯不会同意吧。”
自古谋反皆是大罪,一般来说,不仅仅是谋反者本人,更会株连宗族。
历史上谋反叛乱,首恶能不死者,数都数得过来。
况且,正如孙礼所言,哪怕曹彰答应,曹丕也不会答应,而目前的曹彰,还没有实力直接与曹丕对着干。
“报!城中来使请见将军,自称是来请降的!”
孙礼话音刚落,便听帐外传来一声汇报,诸将纷纷惊诧,皆是对孙礼刮目相看,心中佩服不已。
曹彰想了想说道:“德达知人见事,果如所料也。便看看德达所料,是否全中。把人带进来!”曹彰高声喊道。
“诺!”
很快,田银的使者便被士卒带了进来,来者年纪轻轻,看似精干,体态自然,但眼神躲闪。
曹彰一眼便看出来人心怯,心念一动。
啪!
“汝乃何人?岂不知谋反叛逆,宗族连坐,竟敢前来请降,莫非想早入黄泉耶?”曹彰辞严色厉,那无数沙场鲜血铸就的杀气陡然迸发,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使者。
那使者被曹彰这么一吓,顿时破功,原本的体态自然顿时变得两股颤颤,行礼的手直打哆嗦:“小人、小人只是一介传话的,还请将军饶、饶命。”虽然有些结巴,但还是把话说清楚了。
“说吧,田银什么意思?”曹彰见差不多了,便即收敛,准备探其虚实。
那使者连喘了几口粗气,方才缓过来:“田银将军,哦不,是田银,他让我向将军请降,只要能饶他一命,并且当着两军阵前立誓,他愿意立即开城投降。”
果然!
那使者此言一出,诸将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孙礼,把孙礼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丈夫脸都给瞅红了。
“咳咳。”曹彰一声咳嗽,方才拉回众人思绪,打破尴尬。
“田银他有何德何能敢这么跟我谈条件?他兵马不过两万人,先败于弓高,再败于漳水,前往援救成平的人马也为我军所破,如今乐成之中充其量不过三千人,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曹彰故意嘲讽道。
“额,乐成之中大概还有四千余人,田银说如果只是守城,他还能再坚持很久,如今河南河北交战,将军肯定也不愿意在此地多费时间,他愿意请降,只求将军饶恕性命。”使者战战兢兢地回道。
接下来,曹彰又继续试探乐成虚实,那使者早已被震慑,一一道来,生怕触怒曹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