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随着楼层抵达的提示音,一群披着黑袍的女人立刻收起方才过于兴奋的叽叽喳喳,排好队陆续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沙暴即将结束,财阀派为进一步稳定己方在“大鱼”上的掌权力度,也开始对承担繁殖任务的女性,进行起了最后一波筛选。
她们必须身体健康——能够保证产子质量,减少孕育过程中不必要的麻烦;
身材、长相、声音诱人——要符合绝大多数男性的口味,不会在“那个时候”扫了他们的兴;
并至少拥有一项能够讨人欢心的特殊才艺——以便贵族老爷们,能在闲暇的时候解解闷儿。
在他们眼中,似乎只有这样的“高质量女性”,才配分得“大鱼”上那么一丁点儿有限资源。
而能够决定她们究竟能归入谁家的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身上的变异感染源和哪一个话事人更为贴合。
可即便是未来所得的一切,都来源于别人的施舍,每一个从电梯里走出去的女人,也难以抑制住心里饱含的期待。
因为,她们和曾活跃于屏幕上的啾咪,以及混入队伍的安妮一样,从小便接收着这样迂腐的思想熏陶。
坚信:如此弱小的自己,只能靠着“金钱”与“信仰”的施舍,才能在末世里勉强求得一丝生存的空间。
懦弱与愚昧,已经像藤蔓的根一样,深深扎进她们的脊梁,并包裹住了本就狭隘的思想,翻身和醒悟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除非是亲身经历过那种非人的待遇,否则,谁又愿轻易相信,自己曾经幻想的迷醉与奢华背后,藏着的却是满满的践踏和糜烂呢?
成排分批走上电梯供人挑选的“附属品”们,最小的可能只有13、4岁,最大的也不过23岁。
且为了讨得贵族老爷的欢心,她们虚掩在黑袍里的身体几乎一丝不挂,唯有脸蛋儿上打扮得尤为精致。
今日的安妮也是如此。
金褐色的眼线顺着她狭长的眼角向上飞扬,与微微翘起的红唇相融,显出了狐一般的妖媚。
三组四下张扬的金制麦穗,将一大两小剔透殷红的宝石包裹其中,分别垂挂于她的胸前和耳边;
与一头棕叶荡漾的披肩卷发及清澈湛蓝的眼瞳搭配在一起,竟把护士装下显得略微轻浮的安妮,装点得仿佛隐匿于世间的仙女——媚而不俗。
即使,身着乌漆麻黑的黑袍,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光彩。
狮子的鬃毛、老虎的牙齿、豹的尾巴、熊的利爪、鹰的眼睛……
财阀派的高官们,将变异感染源最最标志性的部位挂在门上,在未来的配偶面前,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权势地位。
而就在绝大多数女性驻足于廊道,犹豫着自己该打开哪间同科感染源的房门时,只有安妮一人,径直走向廊道里最为阴暗的尽头,并直接推开了门上挂着一只死老鼠的房门。
伴着关门时,锈迹斑斑的铰链所发出的刺耳“吱嘎”声,霎时间便有一股子极其难闻的霉腐味儿,冲进了安妮的鼻腔。
看样子,连续的决策失误,已经让罗曼诺夫把自己的公爵级待遇耗了个干净。
虽然,财阀派暂时收纳了他,但如此低劣的待遇也已足以说明那个揪出线人的异能者,并不是他。
否则,他们也不会特意在门上挂只死老鼠,用罗曼诺夫房间的鲜为人至与自己的淫欢作乐做对比,以满足那依靠侮辱别人来取乐的小怪癖了。
罗曼诺夫现在的身份,多半也就是待B区带军攻入的时候,用来引开他们部分战力的工具人罢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一贯狂妄自大的罗曼诺夫就像一只已知自己时日不多的病狮,彻底萎靡了下来。
所以,当听到居然会有“不长眼”的女人,不仅错入自己房间,还毫不犹豫地插上了内门的插销的时候,方才还没精打采地蜷缩在床上的他,才被那强烈好奇心驱动着坐起了身。
“你是……”
尽管健硕身形上的肌肉,依旧棱角分明,可那一直没有打理的胡茬,还是把罗曼诺夫显得沧桑了不少。
“哟,罗曼诺夫公爵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这才多久没见,就把我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