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谢太子爷!”
这一幕,让朱雄英有些好笑。
同时,也让朱雄英心中感动。
因为老爷子别看平时对太子朱标没个好脸色,可有外人在的时候,总是给这个嫡长子,最大的脸面,最大的支持。他爱这个儿子,爱到了骨子里。
众臣起身,微微俯身垂手站着。
“来人,给韩国公赐座吧!”朱标又开口道。
“不敢,皇上和太子爷面前,臣不敢坐!”李善长连忙说道。
“让你坐你就坐!”老爷子看看对方,发现对方老态龙钟,语气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怎么咱现在每次见你,都觉得你越发老了?”
“臣已是风烛残年!”李善长笑道,“确实是老了!”
“哎!”似乎是想到了这位臣子以往的功绩,还有曾经的交情,老爷子语气再柔和几分,“那也不至于老成这个样子?家里有操心事?”说着,顿了顿,“回头咱让太医去给你好好瞧瞧,再让内库给你送些补品去!”
说到此处,叹息一声,“老李,咱们忙了一辈子,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你要珍惜身子啊!”
李善长感激涕零,“臣,谢陛下隆恩!”说着,拱手道,“臣本落魄书生,能遇到陛下,是臣三生有幸!”
“咱们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干啥!”老爷子笑道,“心里有就行了!”
说着,老爷子的笑容收敛,威严的看着众人,“事都知道了?”
“臣有罪!”
“臣请罪!”
老爷子话音落下,臣子之中吏部尚书李信等,刑部尚书开济,又赶紧跪下。
“臣等选官失查!”
“臣治下不严!”
“行了!”老爷子大手一挥,皱着眉头,“咱最烦的你们知道是啥不?”
说着,顿了顿,继续说到,“咱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一出事就跪下请罪!”
“请罪管蛋用?事都出了,不找根子,不找源头,不想办法,光知道请罪。咱给你们高官厚禄,大明朝养着你们,是让你们请罪的?”
几个臣子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出。
眼前这位皇帝,是出了名的雄才大略,但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更是出了名的惹不得。
“刑部?”老爷子继续问道,“事是你衙门里出的,一一道来!”
“陛下!”刑部尚书开济开口道,“闻陛下传旨,臣火速去衙门调阅此事的相关文档!”说着,拿出两份行文来,交给旁边的太监。
“这两份,一份是本该发往常熟按察司,斩首囚犯的行文存档。”
“一份是,河南按察司发往刑部,说查无此人,更无此案的行文!”
老爷子拿着两份文书,冷笑道,“哦,这么说,还真是那姓张的说的那样。一个小吏,把本该发往常熟的行文,故意发到河南去了!”说着,看了看存档文书,骑缝之中的公章打印,更是勃然大怒。
“光天化日如此疯狂的作假,谁给他的胆子?”
骑缝,就是行文文书每页之间的边缘地方。衙门为了防止有人滥用公章,盖印的时候,每页都是错开的,印记就印在这些书页的边缘地带。
现在,老爷子手中这份存档,只有半边印记。
也就是说,当初盖印的时候是存档和发往常熟的行文,一起盖的。
可是那行文却发到了河南按察司,显然是有人在书封上,故意写错。以至于官差传递行文,发到了河南。
“此事的经办人是谁?”朱标开口问道。
“此案是刑部慎刑司郎中管辖校队!”开济开口说道,“经手人,是他手下的书办!叫陈广信,是洪武三年的秀才出身,一直在刑部任职书办。”
“呵!”老爷子忽然冷笑起来,“方才咱听人说,刑部出了这种丑事,想要纠察却怕大动干戈,人心不稳,只能捏鼻子认了。现在看来,一派胡言!”
“哪里是瓜葛太深一时半会查不到,根本就是你们不愿意查!”
“臣有罪!”开济赶紧跪下,叩头道,“此事臣确实不知,臣刚接受刑部不久..........”
他说话的时候,朴国昌进来,低声在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
朱雄英靠的及进,隐约听到了锦衣卫三个字。
“你先别说话!”老爷子对开济说道,后者赶紧闭口不言。
老爷子看看群臣,“那边招了,让毛骧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