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季远不理解,宇喜多秀家明明婉拒了自己,却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暗示自己。
但是只要能大臣主公蛎崎庆季成为独立大名的梦想,委身侍人什么的蛎崎家还是乐意的。
于是他在当天晚上再次被濑户家正带回了冈山城,他被带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之中。外面明明阳光明媚,屋子的四周却被彻底封死,仅仅依靠烛火照明。
他被带到了秀家面前,秀家将两件华美的白虎皮展开在他的面前,一件通体雪白非常华美,而另一间上面有些许黑斑影响了整体美观。
秀家指着第一件白虎皮对他说道“这件白虎皮是虾夷首领进献给我的礼物,我宇喜多氏北上虾夷,给虾夷部落带去了知识和文化,使得他们真心向本家,为表示臣服的意思,有个部落的首领特地献上与我的。”
小平季远也趁机献上吹捧说道:“这确实是一件绝世的珍品,配得上殿下的恩德。”
他的话音未落,秀家就介绍起另一件虎皮了“这件虎皮也是一个虾夷首领家的,是哪一家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们距离本家本城有数百里的距离。
如果他只是抗拒本家管理也就算了,还出兵劫掠本家的商队。被我的虾夷兵众联合本地部落联手剿灭,全族上下或死活奴,而这件虎皮就是从他们部落中搜出的。”
秀家的话听起来像是威胁,把小平季远哽住了话,而秀家在说罢后作势整理了一番虎皮,又拿出好几件熊皮和水獭皮做成的毛货,每一件都是极具设计感的佳品。
秀家对着小平季远说道“听闻你们主公尝对东北的大名说,你们蛎崎家的威名已经威服东西虾夷两道了,不知道也没有这些东西呢?”
“殿下的皮货衣物当真的绝世的精品,即便在下身处北地都未曾见过。”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蛎崎氏威服东西虾夷,这些虾夷的特产必定不缺呢。只可惜这里是冈山,这些东西送到我这里之后就几乎未曾穿过,不过是束之高阁罢了。”
“想这样的皮货我还有很多,足够装满这里大部分的箱子。”秀家带着小平季远在这件仓库中行走起来,一遍走着一遍说道
“这些是来自虾夷的北海珍珠,各个都有手指头这么大;这个是来自产自虾夷地宝石,各个通体晶莹剔透;这些是产自北海道的糖,你要不要尝一尝。”
小平季远看着秀家像炫技一样展示着自己的收藏,其中有许多甚至是他这个虾夷本地和人都未曾见过。
等到秀家介绍完了,秀家又回到刚刚的位置,指着那件雪白的虎皮对着他说道“你们送过来的礼物实在太过寒酸了,不足以打动关白殿下的心。
这件虎皮你拿去,填充进你们的礼物清单之中,作为庆贺关白殿下统一天下的贺礼。”
说罢他又指着那件血染的虎皮说道“这件虎皮你带回去,作为礼物送给尹豆守,将我说的故事转述给他,他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说道这里秀家停顿了一下,看向小平季远问道“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平季远刚刚早就被打了招呼,现在秀家这面明显的示威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于是他连忙点头应和下来。
“殿下的心意和意思,我一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我家主公。只是殿下想要本家在其中付出什么呢?”
说罢他抬头瞄了一眼秀家的表情,或许是怕秀家怪罪他赶忙继续说道:“外臣的意思是,殿下愿意帮助本家成为独立大名,却又暗示本家降服,这两种情况是相互矛盾的,让外臣很是苦恼。”
“矛盾吗?”秀家反问道“你成为丰臣氏的独立大名和成为我宇喜多氏虾夷总督府治下的武家矛盾吗?”
“不....不矛盾吗?”
秀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你是随濑户家正的船队南下而来的,想来是见过本家在胆振、日高等国的城堡和田产了,对于本家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
听说你们时常和东北的大名说,你们蛎崎氏威服东西虾夷两道,不知道本家在不在其中呢?”
后世对虾夷地的划分是将渡岛半岛划分为和人领地,及蛎崎家控制下的地盘,而渡岛半岛以北的后志、胆振等十余国被划分为东西虾夷两道。
现在秀家控制的胆振、日高两国就是属于东虾夷地,这里守太平洋暖流的影响,再加上是北部的山势阻挡了南下的寒流,是虾夷地稍有的事宜种植的大平原。
而秀家此刻正在开拓的石狩、北见两国属于和人习惯性划分中的西虾夷地,由于探索的问题,和人,目前控制下的渡岛半岛和最频繁贸易的就是西虾夷地。
而这两块地在小冰河期确实受寒流的影响,想要种出地来非常的不容易,这也是虾夷地难以种植不值钱思想观念的由来。
这个时代的国人,只知道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根本不清楚暖流对环境和温度的影响。
想想看连蛎崎氏拼死拼活开拓渡岛半岛5代人,这才开拓出了1/2万石的知行,还经常受天气的影响绝收,世人有怎么可能对更北端的虾夷地感兴趣呢?
而秀家也是取巧了,直接在胆振、日高两国登陆,避开了难以种植粮食西虾夷地,优先开拓东虾夷地,这才使得虾夷殖民地得以建立并发展。
“是的,殿下治理下的东虾夷地,万物生机勃勃竞发的境界,外臣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在下不得不承认我家主公在这方面不如殿下多矣。”
“那你可知道,本家不仅在虾夷本地实力强劲,还有足够的船队用以往来贸易,这些虾夷的特产全部本家自己从虾夷地运国来的。
不仅仅是将虾夷的货物南运,还会将虾夷的货物向西运至明国的关东、朝鲜,往来轻津海峡易如反掌。”
秀家这里还是在威胁小平季远,告诉他本家即便依靠虾夷地的力量就足以封锁轻津海峡,届时你们连求援的信件都送不出去,就会被我我们路上军队剿灭。
说道这里秀家索性把话挑明说道“我知道你的主公当初和周围虾夷地的首领是怎么谈的,无外乎武力威慑和贸易恩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