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玄珠师傅在秀家面前算是大变样了。
北地苦寒,生活条件太过艰苦,玄珠师傅又要为了虾夷的发展劳心劳力,身体是愈加憔悴。
前年寒冬,因为屋顶积雪过厚,玄珠师傅被压在屋子里面,左腿因为冻伤不得不截肢,现如今玄珠来见秀家就像后世海道一样,腿上装着一根木质的假肢。
看着他在自己收养的阿依努义子立原信久搀扶下来到秀家面前,秀家见他跪坐下来有些困难,随即让穴山信忠为其带来马扎供其坐在殿中。
玄珠向穴山信忠到了一声谢谢,随即像秀家开口调侃道“这么多年未见,殿下身边的侍从我都不认识了,健次郎现在何在啊?”
听到玄珠的询问,秀家也热情的向他介绍其在场的真田信繁和穴山信忠,同时和他说“健次郎现在在家老联席会做与力,辅助家老处理政务。”
听到秀家介绍几人的玄珠颇为感慨的说道“好啊,都是名门之后,在我离开殿下的时候,殿下才刚刚统御备前美作两国35万石,国家更是摇摇欲出,谁承想7年过去,殿下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大大名了啊。”
对于玄珠的感慨,秀家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当初为了老师的名声,您出家改名玄珠,现在风头已过,孩儿也有能力庇护于你,师傅不如将名字改回来吧。”
“改回立原姓氏吗?”玄珠听到秀家的要求,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个姓氏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了。
失去妻子、族人和儿子的玄珠,本以为今生今世只能以玄珠出家人的身份或者,为此还收养了一个阿依努族人做养子,教授他文化和军略,希望由他传承自己的衣钵。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玄珠当真不在乎立原这个姓氏,现如今秀家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他非常激动的起身想要向秀家行礼表示感谢,却被秀家出手制止。
“师范何须行此大礼,您为我殚精竭虑开拓虾夷,使得本家从此繁荣昌盛,与您的付出相比我所能为你做的是那么微不足道。
此事就此定下,师范恢复“立原久纲”的名讳,我会为你请封一个合适的朝廷官职,我再将备前儿岛2万石分给您安堵,作为您开拓虾夷的奖赏。”
听到秀家给自己开出2万石的奖赏,立原久纲吃惊的说道“殿下,备前乃是直辖天领,给我2万石实在太多了。”
秀家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假肢哽咽着说道“与师范在虾夷的付出相比,2万石的知行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抬起头与刚刚恢复立原久纲称谓的玄珠对视道“我本想将您直接抬入家老众内,只是您在虾夷的功勋还不能公布于众。
还请您在忍耐一段时间,先与颕娃久虎一道担任我的御前行走之职位,为我出谋划策。”
说罢他又向立原久纲询问道“不知师范还有什么请求,此时一并说来吧。”
立原久纲见秀家一再坚持也就不纠结知行的事儿了,毕竟身为武士怎么可能嫌知行少呢?
随后他在听闻秀家打算满足他的愿望,当即拉过身后的立原信久说道“源太兵卫是我收养的阿依努人孩子。
虽然和殿下不同种,但是在我的教导下却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和武士了,与殿下算是同文,在下请求殿下允许我将立原信久立为本家的继承人。”
说罢立原久纲拉着立原信久就向秀家拜倒请求秀家的赐封。
在日本文化中除非是特别受主家忌惮的存在,不然立谁是继承人是不需要得到主家的允许的,但是作为继承人是需要在事后向主家报备的。
毕竟立为继承人后,他在自己家内部怎么着也算是少主了,在外面是能够合法行事他们家主的部分权利的,因此必须在主家那边备案。
但是现在立原信久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他不是日本人,他是一名阿依努人,是大和人最看不起的北夷。
让他们成为武士的政策秀家尚且要瞒着家里面只在虾夷本地施行,更别说让一名阿依努人直接成为知行拥有2万石的小大名了。
秀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事儿对于秀家来说也有些难办,他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脸庞,看着跪在殿中梳着标准月代头的立原信久开口说道“源太兵卫是吗?把头抬起来答话。”
“哈衣”立原信久听到秀家的命令,中气十足的回应了一声,精神抖擞的把身子抬起,目光炯炯的向前看去,但是目光刻意的规避秀家的方向,只敢看向秀家的脚的位置。
秀家端详了一番立原久纲的容貌只能说不愧是与蒙古人同源的阿依努人,在面容和体型上与大和民族有着很大的区别。
秀家看着他的面容越看越觉得熟悉,于是开口询问道“我看你有些面熟,似乎以前见过,你以前来过冈山吗?”
“哈衣”听到秀家的询问,立原信久再次伏倒在地向秀家行礼并回答道“天正十年(1586)年初在下曾经在冈山面见过殿下。”
听到这回答,秀家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此时跪在殿中,此前一直负责虾夷对奏的濑户家正开口回答道“殿下日理万机,记不得也是应该的,立原小大人是玄珠城西山上的支笏湖边的支笏部落酋长的次子。
天正十年我层带着当初降服本家的几个部落的代表曾经来冈山见过殿下,殿下可曾记得吗?”
经过濑户家正这么一提醒秀家回忆起了一些什么,端详着眼前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感慨道“这5年没见就已经让我认不出你了啊,当时你还只是一个小青年呢。”
立原信久被秀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明明眼前的这个家主比自己要小5~6岁,当初见他的时候才是个小娃娃,怎么现在和自己说话一幅颇为老陈的模样。
好在秀家没有让气氛陷入尴尬,主动向他继续询问道“跟随师范几年,你学到了些什么呀,且说来听听。”
“哈衣”立原信久又一次向秀家行礼慢慢回答道“在下跟随父亲学习6年有余,主要就是学习兵法和政务,如今算是略有小成。”
“略有小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他的回答,秀家笑着说道“如今场景政务的考较有些困难,不如就在院中考较一下你的兵法吧。你是会使枪啊,还是会使刀呢?”
立原信久回答道“在下善使枪。”
“使枪?好!此乃战阵之道。”秀家扭头对着身后的真田信繁说道“既如此,源次郎你去试一试他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