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不仅女子愣了愣。
就是闭目养神的陈子渊,也都忍不住睁开眼,像看白痴一样的看向钟馗。
钟馗则一点不觉尴尬,继续说道:“若是元姑娘还未曾许配与人,不知在下能否有此良机,与元姑娘喜结连理?”
陈子渊也被他这句话给说的好奇起来,不由将目光落在元芳身上。
元芳微微错愕半晌后,先是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然后又给钟馗和陈子渊各沏一杯递过去。
等二人接过,她率先端起身前青瓷小杯,开口说道:“小女子以茶代酒,先敬俩位公子一杯。”
说完,缓慢饮尽。
钟馗自是一脸欢喜喝下,陈子渊也没有拒绝,小口小口喝着茶水。
元芳放下茶杯后,面向钟馗浅笑开口:“不满钟公子,小女子已有心上之人,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果然,一听这话,原本还一脸欢喜的钟馗,当即便有些忧郁起来。
陈子渊心中觉得好笑,便顺嘴说了一句:“元姑娘只是说有心上人,又未曾言明已经婚配。”
钟馗脸上瞬间又恢复先前的笑意,望向元芳开口柔声询问道:“元姑娘,是这样的吗?”
元芳却是怅然一声长叹,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钟馗疑惑不解,忙询问道:“元姑娘,你这是有何难言之隐?”
陈子渊同样将视线落在元芳身上,等待着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语。
元芳抬头瞧了瞧二人,竟是忽然站起身来,对俩人弯腰施以万福,嗓音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小女子唐突现身见俩位公子,正是为我那苦命的郎君而来。若是方才有冲撞到二位公子,还望公子海涵,万万别记挂心头,小女子再次给公子赔罪。”
说着,元芳又是施一万福。
起身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二位公子皆非寻常之人,故而小女子斗胆,敢请俩位公子能出手帮一帮小女子。”
陈子渊听完后,剑眉这才略有松弛。
只是片刻,他便又悄然皱起,开口对元芳询问道:“敢问元姑娘,所求何事?”
一旁的钟馗,也是赶忙开口说道:“元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帮到,定当全力以赴。”
陈子渊扭头瞥了他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不过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元芳就要再次施万福,以表心中感谢。但被钟馗伸手,虚空阻拦了下来。
元芳报以感激一笑,既而说道:“我那苦命的郎君,本也是一位读书人。去年赴京考取功名时,不知因何缘故得罪了一位朝廷官员,被关押在了那京畿大牢之内,生死难测。小女子也并非就要俩位帮着救出郎君,只求俩位公子能顺道去一趟那京畿监狱,替小女子瞧上一眼,他是否还生还,仅此而已。”
说罢,元芳又是对二人诚恳施一万福。且时间更久,就算钟馗开口劝慰,她也不曾直起身来。
陈子渊沉吟半晌,正要开口拒绝,说自己这趟出行离京城比较远,怕是无法替姑娘去探望。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一直劝慰无果的钟馗,已经先他一步,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元姑娘放心,这等小事,我二人断然不会推脱,你快起身吧。”
陈子渊听后,不由眉头又是一皱。
有心想要对钟馗说几句话,但碍于元芳在场的缘故,最终仍是没能说出口来。
元芳则眼眸含泪,起身对二人感激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在此先谢过二位公子了。等再回来之时,小女子定当有厚礼相赠。”
钟馗忙说礼不礼的都是其次,主要能帮助到元姑娘,我们就挺开心的。
随后三人又相对而坐,聊了些有关那位读书人的情况。
大致就是一些他的五官外貌,行事风格、为人脾性什么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元芳又对俩人笃定道:“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以他温厚友善的性格,是决然不可能得罪一位朝廷官员。即便真有什么地方冲撞到,以他的脾气,定会好生赔礼道歉,不可能因为此事便被关押在监牢的。”
对此,不管是陈子渊,还是钟馗,都未曾发表意见。
毕竟,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们都不曾亲眼见到过。若只是一味听从元芳的讲述,便对此妄下定义,多少还是有些不妥的。
故而,俩人也多是听她娓娓道来,很少开口插嘴。
直至她将所有事情尽数说完,这才起身对二人说道:“陈公子、钟公子,天就快亮了,小女子多有不便,就先行退下了。”
二人点了点头。
随即一缕青烟浮现,周身一切瞬间烟消云散。
如那海市蜃楼,不给旁人留下丝毫可循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