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因来说,此间事实,老人是不清楚的才对啊,怎的如今她却这般明了?
莫非,人死之后,便能知晓生前百般种种?
陈子渊不觉得这样。
别说人死百事晓,能够清楚自己这辈子所做的诸般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人的过往经历。
不然又怎会有那句老话:人死卵朝天,万事皆已休!
老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对于自己如何知晓的这一切,自然也不会再去刻意隐瞒:“是赵大人告诉的我。”
陈子渊一听,又是那个赵语庭,不禁有些皱起眉头来。又问道:“奶奶,那位赵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他什么事都知道啊。”
老人闻言,眸中闪过片刻犹豫,随即开口说道:“奶奶只知道,赵大人是朝廷钦天监的大官。至于他究竟是什么,奶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和赵大人多次接触下来,奶奶还是很放心他的为人的。”
陈子渊一听这话,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
腹中喃喃自语道:“就他还为人不错?为人不错会故意坑我,利用我来引出那来自别国的修士?”
想到这里,陈子渊心里就一股火大。
不过当下于奶奶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陈子渊也不好再多言什么。
随后又陪着老人聊了会天,尽量说些个有趣的趣事,将老人逐渐带出悲伤。
一直等在水府吃过了晚饭,陈子渊这才告别老人,在老人的护送下,重新回到了岸边,河婆庙门口。
不过以后这里可不能再叫河婆庙了,而是需要改称呼为河神庙了。
为此,陈子渊心中也多有喜悦。
看着眼前的祠庙,陈子渊不由自言自语说道:“以后于奶奶就是河神了,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不料之前就在水府早早离去的赵语庭,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陈子渊身旁。
同样看向祠庙,听到陈子渊的这句话,不由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怎么说河神也是正儿八经,在天庭拥有了一席地位的神祇呢。”
陈子渊先是被他吓了一跳,既而一脸疑惑:“天庭?”
赵语庭像是根本没发觉陈子渊眼中的困惑,只是顺势接着往下说道:“就是坐在咱们头顶的神仙老爷,那才是货真价实的神仙老爷。他们可是能与天地日月齐寿的存在,比起咱们人间这些个被朝廷敕封的神祇,那可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的。”
陈子渊越听越模糊起来,不由又问道:“难道世上除了朝廷敕封的山水神祇外,还有别的神仙?怎么以前从没有听说过啊?”
赵语庭这才扭头看向陈子渊,见他好像对此好像挺感兴趣的。于是便找了块能坐下的大石,就地就解释了起来:
“神仙呢,其实是分两种的。一种就是咱们都知道,也都见识过的山水神祇。这种神仙呢,虽然也被世人们称作神仙,但终归只是一国朝廷敕封的,和真正的神仙,还是有着本质上区别的。简单来说就是,皇帝奉天承运,拥有万里山河,被天上神人认可,或本就是天上神人下凡。虽说他手底下有无数能人将才,但终归也只是庙堂之上,沙场里面的人才。而对于万里河山,却并无实际用处,也就因此出现了山水神祇。
皇帝得神人允可,以天子之姿敕封阴魂,建祠庙,塑金身,食香火,为其守护一国山河气运。
但这终归还是人力所谓,皇帝即便自命天子,也仍是一介凡夫俗子,故而就算被他敕封成神祇的,说到底也只是属于那阴物,岂可变为神?”
陈子渊听到这里,不由插嘴一句问道:“那你刚才又为何说,成了河神,便能在天庭拥有一席之地?”
赵语庭笑着解释道:“因为就算皇帝是凡人,但他仍是奉天承运之人。故而当他敕封一神祇,从最低等的神位,攀爬至‘神’这个后缀时,便能获得天庭神人认可,也算是神人对于人间帝王的一种无形示好吧。毕竟就算高居天庭的神人,也仍需人间香火供奉的。”
陈子渊点点头,略有明悟。
赵语庭又接着说道:“而另一种,就是天庭的神仙。他们与生俱来便身居在天庭之上,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唯有传说中提到过,他们是伴随着天地初开,出现的生灵。其余的,再无任何典籍资料可循。故而世人也只是知道,他们生活在穹顶之上,那所天庭之中,能与天地同寿而已。”
陈子渊沉吟片刻后,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你又是如何断定,只要世间神祇获得那个神字后缀,便能在天庭拥有一席之地?”
闻言,赵语庭有点懵。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