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蔡琰柳叶眉一挑,冷哼道:“下作就是下作,他林子初有无数方法来劝说羊家主,但却以人为饵,又何谈大度?”
怎么说呢,其实整个徐州,对林朝丝毫没有敬畏的人,恐怕也只有蔡琰一人了。
蔡贞姬虽然端庄知性,但毕竟是妇道人家,面对手握大权,随时能决定她生死的林朝,自然持仰望姿态。
可蔡琰却极有信心,皆因初次见面时,她曾两度痛击林朝!
毕竟,一个人很难对自己的手下败将有什么敬畏之心。
蔡贞姬见姐姐控诉林朝的恶行,便急忙开口劝道:“姐姐,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让外人听见,只怕会引来祸患。”
蔡琰顿时明白过来是自己失言,当即也不再言语。
“罢了,不说此事了。”
蔡琰是不想继续说了,但不代表别人能这么简单放过她。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蔡琰刚想去开门,但门外的人好像已经等不及了,遂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荀采冷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甄姜和王鸢,以及十多名婢女家仆。
今日的荀采,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袍,头上的发型也很正式,上面束着五颜六色的发饰,再配上她那独有的清冷气质,顿时使人望而生畏。
她本来听从林朝的话,前来给蔡琰送书。可临行之前,却忽然想起林朝跟自己谈起蔡琰时那急忙辩解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醋意。
在这种醋意的驱使下,荀采鬼使神差的换了一身极为华贵的衣裳,又叫上了王鸢和甄姜同行,摆足了排场,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可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蔡琰再说林朝的坏话,顿时把荀采气得俏脸煞白。
林朝下作吗?
荀采扪心自问,自家夫君好像,也许,似乎,真的有那么点不择手段。
我这么认为当然没问题,但你蔡琰凭什么敢这么说!
荀采本就是来示威的,这下更讨厌蔡琰了。
只见荀采带着人缓缓走了过去,见蔡琰仍旧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禁冷笑道:“蔡昭姬,枉你身为蔡中郎嫡女,却如此不知礼数!”
言外之意,蔡琰居然没有主动向自己见礼。
一个人想要找茬,总有千百种方法。
蔡琰并不认识荀采,所以一双美目中一直带着浓浓的疑惑。
直到荀采出言责怪之时,蔡琰眼中才闪过一丝怒意。
她看了一眼荀采的发型,然后缓缓才开口道:“夫人何人,来此寻衅,倒也不怕别人笑话。”
荀采冷哼一声道:“才名在外的蔡昭姬都如长舌妇一般背后论人长短,我又为何要怕别人笑话?”
别的话蔡琰还能忍,唯独长舌妇三个字,彻底挑动了蔡琰的神经,使她差点没绷住。
你故意找茬是吧!
我说他林子初,干你何事?
“你不请自来,却来指责我不知礼数,实在是可笑!”
自己刚才的确议论林朝了,这点没得洗,所以蔡琰索性饶过此事,直接指责荀采方才直接推门而入的行为。
同时也在提醒她,这是我的地盘,你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
见蔡琰想撵人,荀采哪肯就范,直接反驳道:“此处馆驿乃玄德公所建,用以招待徐州贵客。你一个长舌妇都能在此,我为何不能来?”
又听到长舌妇这三个字,纵然蔡琰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青筋直跳,气得小脸通红。
见两人剑拔弩张,几乎有要打起来的趋势,蔡贞姬赶紧过来拦住姐姐,同时对荀采赔笑道:“敢问夫人何人,来此何事?”
其实这句话也有提醒荀采的意思,我们姐妹在背后论人长短,虽然有些失礼,但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荀采并没有因为蔡贞姬柔和的语气就给面子,而是继续冷笑道:“我乃林子初之妻,恰逢路过此地,却听到有人毁谤我家夫君,如何不能质问一番!”
闻言,蔡家姐妹对视一样,却同时沉默了。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