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上面的内容后,戏志才顿时冷笑一声。
张超叹了口气,转而扭头问道:“戏先生,此番该如何行事?”
眼下妻儿老小,甚至自己的性命都在别人手中,张超也只能服软,不过心中的屈辱和羞愤却不曾减少半分。
说好的大家一起打徐州,我又不是不出兵,你曹孟德却派人劫持我妻儿老小是什么意思!
甚至张超已经打定主意,待此战之后,定要在袁绍面前狠狠告曹操一状。
最起码……这个敢挟持自己的青袍书生必须得死!
不过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活命,还是得老老实实听话。
见张超发问,戏志才又是一声冷笑,开口道:“张太守可直接应允,让他们入城。”
“这……”张超满脸不解道,“戏先生这是何意,若是被这太史子义入城,届时敌我双方必有一场大战,为何不直接拒绝?”
“大战谈不上,不过是关门打狗而已。”戏志才冷笑道,“眼下战事吃紧,徐州哪有多余兵马。以某猜测,此行这太史子义麾下最多不超过六千人马,这也是林子初留下防备太守的后手。”
说到这里,戏志才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忽然握掌成拳道:“只要咱们能将这六千敌军在城中尽数歼灭,整个徐州南线将再无任何防备,届时便可长驱直入,袭取徐州腹地!”
张超却还是有些顾虑,皱眉道:“眼下大战还未起,先生此举……是否有些冒险?”
闻言,戏志才没有反驳张超,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望着他。这种目光很是奇怪,其中包含了多重情绪,有嘲讽,有失望,甚至还带了几分怜悯……
张超被戏志才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便开口问道:“先生,某之言有何不妥?”
戏志才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道:“张太守以为,林子初何许人也?”
“戏先生此言何意?”
一时间,张超有些被戏志才问得摸不着头脑。
戏志才冷笑道:“张太守,我主与袁车骑联手讨伐徐州,众诸侯欣然从之。主战场虽然在泰山郡,但徐州南线空虚,林子初必然会有所顾虑,甚至会想办法以绝后患。如何以绝后患,自然是……”
说着,戏志才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配合他脸上那森然的表情,把张超吓了一跳。
“换而言之,只要南线广陵郡不在徐州手中,无论是谁当这个广陵郡的太守,无论对徐州有没有敌意,林子初都会派兵前来斩杀郡守,控制州郡。张太守若不信,大可考虑一番,此番太史子义要求入城,到底想干什么?
也就是说,从开战的那一刻起,无论太守是否参加同盟,都已经成了他林子初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除不可!
可笑时至如今,太守仍畏首畏尾,止步不前,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若不信,太守可回想一下,这些年被他林子初盯上的人,可有一个逃过了他的毒手?
某此番虽是事急从权,却也保护了太守免遭他林子初的毒手,太守以为如何?”
这话说得一点不客气,但张超却丝毫没感觉到羞辱,反倒听得冷汗直冒,打湿了后背。
原本还想趁着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去捡便宜,可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太天真了。
戏志才此人虽然可恶,但理智告诉张超,他说得全是真的。
林子初终究不可能放过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参加了曹袁同盟,只因自己是广陵太守。
屁股下的官位,就是自己的原罪!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张超目光猛然闪动数次,心中已然不再畏首畏尾。
之前是为了利益而战,自然要衡量得失。可现在变成为自己的性命而战,自然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了。
“好,那便依先生之言,来个关门打狗!”
张超一拍桌案,眼中满是浓烈的杀意。
闻言,戏志才拱手而笑:“太守能有如此觉悟,某甚是欣慰。”
这番话当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却是实情。
大战当前,林朝不可能放任一个外人掌控徐州南线。
至于左右都要杀了张超,这就纯粹是戏志才吓唬张超的话术而已。
不过好在张超很吃这一套,并且成功被戏志才把控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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