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硫 毕竟打有打的好处,不打有不打的稳妥,这是个两难之题,你们先吵,谁声音大我听谁的。
所以还是老样子,刘备带着林朝一出场,房中的议论声便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们身上。
刘备坐回主位,林朝依旧坐在刘备下首那个单独的位置。
“事情诸位都知道了,有何建议,不妨直言。”刘备开口道,“此番冀州之事,倒是颇为棘手。”
话音刚落下,不出意料的又是田丰第一个站起来发表意见。
“主公,丰以为冀州内乱,与我徐州无关。袁本初擅杀一州州牧,此举固然可恨,但也要先上奏天子,等待朝廷决断。
再者,我徐州去岁刚刚打了一场大仗,如今粮草,器械,军资都甚为紧缺,不可再动刀兵。一旦战事胶着,只怕如同陷入泥潭之中,首尾难顾,这两年经营徐州的成效也将付诸东流。
主公若真想取冀州,不妨再等两年。丰敢以性命作保,两年之后,便能为主公筹措十万大军北上所需之粮草。”
田丰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准。首先表明态度,袁绍杀韩馥肯定是不对的,但咱们是大汉忠臣,天子没下诏之前去打冀州,便是师出无名。
再者,以咱们现在自身的状况,绝对是无法支撑一场大战的,万一不能速胜就麻烦了,不如再等等。
翻译就是主公你先忍一下,过了这波,之后怎么浪都行。
也就是对刘备,田丰还能稍微委婉一些,要是郭嘉,田丰早就喷得他找不着北了。
田丰话刚说完,荀彧与崔琰马上站了起来,表示赞同。
至此,内府四人组,已有三人赞成稳打稳扎。
但下一刻,郭嘉就气势汹汹的站了出来,说出了一番令众人都想不到的话。
只见他起身出班,走到田丰旁边,先是冲田丰三人咧嘴一笑后,便拱手朗声道:“主公,嘉以为此三人,皆是祸国殃民之言,请主公将其治罪!”
众人:“???”
说好的撕逼,怎么变成人身攻击了?
郭奉孝你这招有点绝啊!
旁边田丰闻言,顿时面色大变,体内一阵莫名躁动,就要拔出腰间佩剑。
方才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晃来晃,自己就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此时还敢向主公进谗言,真是嫌命长了。
所幸旁边的崔琰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摁住了田丰。
让开,某要砍死这个狗东西!
田丰心中怒吼道。
主位上,刘备轻咳两声,望向郭嘉的目光中满是无奈,开口训斥道:“奉孝,有话直说,莫要攻讦他人。”
好的,主公。
郭嘉急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方才只是想吸引大家注意力而已。毕竟田丰的战斗力太过爆表,不剑走偏锋,如何先声夺人。
“主公,袁本初袭夺冀州不算,居然还杀了州牧韩文节,如此恶毒之人,百世未曾见也!主公为汉室柱石,自当请天子下诏,讨伐不臣,彰显朝廷法度!
再者,如今冀州方乱,袁本初立足未稳,咱们可暗中联络韩文节旧部,甚至游说原本韩文节麾下的冀州官员。如此里应外合,冀州一战可定。
如此战机,千载难逢,主公切不可因小人之言而坐失良机!”
你田丰说咱们的难处,那我就来说说这一战的难易程度。
韩馥一死,那些原本跟着韩馥一起投靠袁绍的旧部,必然人心惶惶。因为谁也不知道,袁绍会不会再向他们下手。
趁此时派人游说一番,必能拉拢不少人,又有天子诏令,大义为先,取冀州不要太轻松。
简单点说,就是飞龙骑脸,一波干过去!
郭嘉擅断,向来最能把握合适的战机,他这番话也的确有可行性。
一时间,刘备竟有些心动了。
只是……
那边崔琰已经快摁不住田丰了!
“郭奉孝,你说谁是小人!”田丰指着郭嘉怒吼道。
闻言,郭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却不打算搭理田丰。
眼看郭嘉不肯搭腔,田丰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难受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
旁边荀彧却拱了拱手,说道:“主公,如今的确是取冀州的最佳时机。但以我徐州现在的粮草,最多可供两万人出征,且只能支持两个月的时间。试问诸位,谁有把握在只率领两万人的情况下,两个月内便能攻克冀州?”
荀彧总管徐州政务民生,由他说出来的这番话,自然比一毛不拔的田丰更有可信度。
而且众将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两万人两个月内拿下冀州?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一样!
这点时间,恐怕连一座坚城都不能攻破。
是以,当荀彧把话说完后,包括关羽在内的徐州众将都沉默了。
当然,郭嘉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敢。
“文若,某能。何须两万人马,只一万就足以!”
荀彧面色一阵抽搐,果断选择性的无视了郭嘉,继而向刘备开口道:“若不能在两个月内攻克冀州,那就真如元皓兄所言,徐州便会深陷战争泥潭,这两年的治理成效将毁于一旦,还请主公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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