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脶 作为新政的推行者和监督者,崔琰一定是遇到了难处,所以才来一波杀鸡儆猴。
只是这次,林朝是那只鸡。
新政推行的过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抵触者比比皆是。法不责众,崔琰纵然负有监察之责,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都处置了。
所以他此来,就是借林朝的身份地位,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陈氏算赋之事,压根屁都不算,只是崔琰的一个借口而已。
只是想让世人知道,连位高权重的林监军,都因为这点小事被崔琰惩罚,往后谁还敢触崔琰的眉头?
如此一来,那些反对者大部分都会自行土崩瓦解,推行新政的阻力也会大大降低。
想明白这一切后,林朝望着崔琰,嘴角泛出一丝苦笑,说道:“师兄,你倒是好算计。”
“子初过奖了,为兄不过是借用你之故智而已,走吧。”
这次,林朝没有再拒绝,而是乖乖跟在崔琰身后,等待自己的画像明天高等光荣榜榜首。
这只是一次作秀,林朝和崔琰都心知肚明,但林府的家仆可不知道。他们见崔琰带走了林朝,顿时慌了神,连忙向福叔禀报去了。
家主被官府带走了?
福叔刚听到这句话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林朝在徐州的具体职务和地位,福叔知道得并不确切,但从刘备等人对自家家主的态度中,也能猜得出一二。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刘使君如此震怒,直接将家主带走!
福叔虽然忠心,但终究见识不多,听了家仆添油加醋的叙述后,也慌了神,急忙转身去找林夕来拿个主意。
林夕听完,顿时摇头一笑。
开玩笑,兄长如今在徐州,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没有主公亲自出面,谁敢带走兄长!
但耐不住福叔的再三劝告,林夕心中便有些犯嘀咕,当即动身前往府衙走了一遭。
当他到达府衙时,林朝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案前,手中还捧着一把肉干,此时吃得正开心。
对面,正有一位画匠将林朝的相貌画下来。旁边的崔琰也在奋笔疾书,细细记录下林朝所犯的罪行。
这出戏当然要演下去,所以林夕回府之后,便按照崔琰所记录的罪行告诉了福叔。
闻言,福叔当即老泪纵横,满心懊悔道:“都怪老奴无能,去岁疏忽了陈家娘子算赋之事!如今居然连累家主声名扫地,老奴罪该万死啊!”
林夕见福叔反应有些过激,便好言劝慰了一番。
“福叔,陈娘子之事怪不得你,且兄长也不在乎这些虚名,你不必过于自责。”
福叔却依旧止不住眼泪,哭道:“家主一世清名,纵然身居高位,却仍旧奉公守法,丝毫不曾行小人之事。如今却因此事而平白受冤,此皆老奴之罪……”
在这个名声大于性命的时代,福叔自然有哭的理由。
林夕见状,还想再劝时,却听闻身后响起一声惊呼,急忙扭头看去,就见到陈娘子站在不远处,双手捂着嘴巴,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里,满带不敢置信的神色。
“子煦,你方才说,林世兄因妾身之罪而声名受累!”
……
画画像其实是一件效率很低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没有相机的时代,也只能如此。
林朝在府衙中静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有些腰酸背痛的时候,才终于大功告成。等墨迹干后,林朝拿过来一看,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画画的……虽然有些抽象,但总算没有把自己画成瞎子聋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旁边,崔琰站起来冲林朝一礼到底,满含歉意道:“子初,此番却是委屈你了。”
“各有职责而已,师兄不必如此。再者,这新政当初乃某亲自定下,如今为了它而损失些名声,也算是应有之意。”
林朝告别了崔琰之后,转身便出了府衙,漫步在大街上。
没走两步,便见到太史慈带着数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了林朝后,太史慈急忙冲上来抱拳道:“监军,听闻您被府衙派人带走,末将救护来迟,还请监军恕罪!”
闻言,林朝苦笑摇头,看来这也是师兄崔琰故意令人散布的消息。
自己这位师兄,真的是好手段。
此消息一旦传出去之后,他的谋划便成功了一半。
面对太史慈的请罪,林朝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不过些许小事而已,子义不必自责。”
说着,林朝望了望正午的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扫冬日之阴霾,便洒脱一笑道:“今日春光正好,子义可愿与某同行?”
“遵命!”
太史慈立即抱拳道。
林朝和太史慈都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三人在偷偷观察着他们。
左边一人,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是左慈。他身后半步处,徒弟葛玄静静侍立。
而在左慈的右边,有一人面相邪异,正是于吉。
于吉开口道:“左元放,那林子初就在前方不远处。”
闻言,左慈点了点头,笑道:“待老朽前去试探一番,看看这林子初,是否真有通天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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