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刘备忽然想到沮授还在旁边,感觉有些不妥,便开言安慰道:“公与先生,某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还请先生莫要在意。”
闻言,沮授也赶紧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言重了,某不过是败军之将而已,主公不必顾忌。”
虽然直到现在,沮授也拿不准刘备到底是真仁义还是伪君子。但刘备言语之间给他留足了颜面,还是让他心中有些感动。
至少,韩馥就不会这么做。
刘备挥手,示意沮授坐下来,然后又扭头向林朝问道:“子初,奉孝已有定计,今晚便令孙观突围出城,你以为如何?”
这两三年的时间下来,刘备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逢大事,最后总要问一问林朝的意见。
或者说,林朝一旦开口赞同,刘备心中就会放心许多。
林朝笑道:“玄德公,郭奉孝虽浪荡不堪,品性低劣,但临阵决断却有其独到之处。他说今晚突围,那今晚便是最合适的时机。”
“林子初,某还在这呢!”
闻言,郭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
虽然不满,但林朝这番言语也算肯定了他的能力,使郭嘉心中一阵暗爽。
“只是,玄德公打算令孙仲台从何处突围?”
刘备开口道:“自然是我军驻守的北门,如此一来,就算有些许风险,也在我军掌控之内。”
“北门不好。”林朝却摇头道,同时站了起来,冲刘备拱手一礼,“玄德公,朝以为当从东门突围而出。”
“为何?”
郭嘉马上跳出来问道。
突围的时机与方位都是他定下来的,见林朝反对,他自然想问个清楚。
“东门现在是何人在围困?”
林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发问道。
“山阳太守袁伯业。”
袁绍的堂兄袁遗……
好吧,就是他了。
林朝望着场中众人,开口解释道:“孙仲台若从我军驻守的北门突围而去,玄德公难免为兖州诸侯所腹诽。就算他们拿不出凭证,也会认为我们与城内的泰山贼勾结。
倘若从他袁伯业驻守的东门突围,那可就跟咱们就没有关系了。
甚至,玄德公今晚能带着人去东门袁伯业军中赴宴,那就再好不过了。待孙仲台突围时,玄德公作为旁观之人,反倒更能洗脱嫌疑。”
这番话说完,众人皆点了点头!
论及旁门左道,林子初足可称当世第一人!
听到这里,一旁的沮授方才如梦初醒。
感情这群人正在谋算城中的泰山贼,而且还把作为友军的兖州诸侯当成了棋子,肆意操纵玩弄着。
某方才的猜测是对的!
跟他林子初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有什么正人君子!
刘备明白了林朝的意思,却有些无奈道:“子初说得不错,但今夜便要行动,某又没有提前投上拜帖,此时当用何种名义去拜访袁伯业?”
“此事易耳!”
林朝开口一笑,指着荀谌对刘备说道:“早在泰山郡时,朝就已为玄德公准备好了借口。”
随着林朝一指,众人的目光顿时放到了荀谌身上。
“子初此言何意,某哪里知道什么名义?”
荀谌有些纳闷道,
你们看我干啥,我自己都还摸不着头脑呢。
林朝再次开口笑道:“南阳袁公路,便是最上乘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