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那也不可,娘的!你堂堂六耳猕猴,还怕一群山野蛮猴不成?!”
猪八戒怒道:“一不做二不休,六啊,你干脆将那猴王打杀了,自己也好过一把占山为王的瘾,岂不快哉!”
“不妥不妥。”
小六依旧摇头:“若是赶走老猴王,取而代之,倒是不难。但如此一来,我便要留在此处,当那劳什子猴王矣。
如若不然,猴群中无王,不是被其余猴群打杀殆尽,便是一哄而散,流落四野,任凭其它猴群分而食之。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猪八戒技穷,无奈以手抚额道:“那就委屈些儿小六子,你就留在此处为王,左拥右抱,日日享受臣民供奉,也是喜乐安康事一件。”
六耳猕猴摇头:“我立志跟随猴哥西行,誓要与师傅生死与共,岂能半途而废耶?”
“再说了,那花果山上的母猴,进出水帘洞都洗浴一回,最是干净。”
六耳猕猴道:“俺猴心有所依,嘟嘟与嗒嗒,它们的一颦一笑,时常萦绕于吾之心间,再容不下其它母猴矣。”
猪八戒听得直翻白眼,咬牙道:“走!俺老猪就不信了,满山挨个儿搜寻,还找不到那神仙姐姐们的洞府?快快走,再莫耽搁。”
二人旋即深一脚浅一脚,径直四处去找寻那紫云洞。
久寻无果,猪八戒焦躁不安,遂跳上一颗古树,四下里瞧看周遭情形。
猪八戒爬树攀枝,摘叶拨藤,只为看的分明。
忽回头,只见一片光亮,慌得呆子跳下树来,吆喝道:“造化了,造化了!”
小六连忙问何故?
猪八戒用手指道:“你看那庄院如何?”
六耳猕猴举目视之,见那一片,如雪又亮过雪,似银又光胜银。
小六道:“罢了,罢了!捉师的妖精定然就是那边了!我们快去救他也!”
猪八戒道:“贤弟莫嚷。你都未曾见端的,等俺老猪去看看来。”
小六安顿猪八戒:“哥呀,你千万要仔细。”
猪八戒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小六子你无需啰噪,我自有区处。”
言罢,猪八戒迈开脚,两三步跑到前边。
看见那丝绳,足足缠了有千百层厚,穿穿绕绕,层层叠叠,但细观之,这些丝线不像是胡乱缠绕,却隐隐含有经纬之势。
伸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软沾人,但韧性极好,根本弄不断。
猪八戒不知是甚么东西,他即举钉耙道:“这一耙子下去,莫说是几千层,就有几万层,也该打断了!”
旋即举起钉耙正欲打,又停住手,暗暗想道:“若是硬的便可打断,这个软的,只好打扁罢了。
假如惊了神仙姐姐,或是丝线缠住俺老猪,反为不美。等我且问清楚了,再打不迟。”
猪八戒左右无人,他能问谁?
只见他捻起一个诀,嘴里哼唧一个咒语,拘得个土地老儿,在他庙里似推磨的一般乱转!
土地婆儿嗔怪道:“老儿,你转怎的?教你推磨,你道老腰不好,不肯下力气。如今天色尚未全黑,你自己转圈做甚?好道是羊儿疯发了一般。
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个待岗的天蓬元帅来了,我不曾接他,他那里念咒拘我哩。”
土地婆一愣:下岗了的天蓬元帅罢了,怎地就成了待岗?!
冒出来的词儿,倒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