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办事的,厨房帮不上,咱们去泖汤,等一会老外家小外家到了后,让人家一看,说闲话,说老关家的媳妇子不懂事,那不成。”景姐姐起身。
妯娌们跟着就走,厨房外还有过山炉子的,厨房里煮熟的面条拿出来,要在外头锅上过三遍水,先惹后温再冷水,然后放上热汤菜,过一遍酸汤,再放上臊子盖点汤,这就是酸汤面。
景姐姐一看:“咱们老关家的人就是敞亮。”
这种席,一般都是去城里买上百斤机器面。
方便。
但今儿吃的是鲜压饸烙面,黄澄澄的面条一出锅就淋胡麻油,看着就好吃。
讲究!
但第一碗汤面,赵姐姐让梁姐姐端着给妹子送过去。
“人家那智慧!”妯娌们点着头赞美!
第二碗送到彩棚里,关四爷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往外面走。
泼潵。
“老关家同根同源,今天送女子出门子,先给先人供上去。”四太爷回来说道。
这下好,半大小子们跑的脚不点地。
彩棚里,爷字辈端起饭碗来一口,关四爷站起来举饭碗示意:“吃!”
叔字辈端起碗,先感谢老一辈,然后关照道:“都吃上。”
吸溜吸溜的声音,眨眼间响起来。
关荫抄起筷子在桌子上一顿,一碗面三两口吃没。
但这家伙没换碗,而是把新面夹到饭碗里,把汤碗放在木盘上,叮嘱:“拣的。”
花骨朵他们看着就傻眼。
这是啥意思?
“就是说,吃碗面,把新的面放在原来的碗里,就着原来的汤,那就是没动过第二碗么,这个就叫拣,你们估计不习惯,来,换一碗,汤不喝了。”大堂哥照顾。
花骨朵想试一下,端起碗把面条转过来,拍拍半大小子说:“拣的。”
一个个有样学样的,一吃还真有不同的味道。
“这个好。”水上漂赞叹道,“酸汤面,我觉着有些酸,这一拣,吃起来更顺口儿。”
好!
立马一大碗臊子端上来。
“哎哟,这恐怕化不了。”卢克惊叹道。
只见左转零、右转赢贼笑着,把铁盘往火炉子上面那么一蹲。
滋啦一阵响,臊子顿时化开了。
“放点。”这家伙会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呢。
大伙儿不解,打着问才得知这货前些天偷摸跑好几家去吃饸烙面学到了。
关荫不管不问连吃八大碗。
帮厨!
媳妇儿们还没吃呢。
这家伙比女人要麻利,上去抄起汤勺子一个人干三五个人的活儿。
景姐姐表态:“那就吃一点。”
嫂子们带动,也不去彩棚,就找两块砖头往地上一放,蹲在灶火前吸溜吸溜眨眼间一人三大碗。
主人家过来一看,放心。
“吃,少吃点,等下羊肉泡。”关四爷过来交待说,“小九你得叮嘱好,娃都不知道太多规矩,咱们这早饭,一般都两样,先吃点酸汤面,老外家小外家到了,羊肉泡才上,那个更要好吃。”
啥叫老外家?
二小姐介绍,就是爷爷的舅家。
小外家是谁?
老爸的舅家啊。
“这才是贵客。”二小姐连吃六碗面条赶紧忙。
得有点儿眼色啊,咱今儿不是来当客人的。
“嫂子送堂妹出嫁,这能是请客?”二小姐赞叹。
请客两个字。
不能读请客。
客,读作kei。
意思是特别重要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