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道:“那是年代长了你没记着,我是那个谁,你那个啥家的那个谁,论辈分你要叫我表爷。”
关荫点头:“看年纪也差不多该是这个辈分。”
老先生一挥手,后头跟着的一群油光水滑的人跑了上来。
人家是带着厚礼来拜访的哦。
老先生大牌二牌地道:“家里没啥好东西就这些不值钱的,你不要嫌弃。”
关荫奇道:“就是土豆啊茄子啥的?”
老先生怫然不悦批评:“都是至亲谁还会那么欺负人。”
关荫就说:“我爷就是这么办的。”
老先生一肚子的话立马戛然而止。
这还咋说?
你真敢跟着附和那货敢让你下山把那两人打一顿。
打吧,未必能打得过。
不打那估计就会被认为不是诚意。
老先生咂吧着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造孽啊,关家咋就出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呢?
不过没关系,这些钱——呸,这些礼物他要是收下就行了。
老先生很和气地介绍了一下来人,有你表叔和表婶,有你表哥和表嫂,还有表弟和表妹,反正你要记着都是亲戚就好。
关荫一一握手,道:“几十年没见今天算是见亲戚了——咋没先到山下坐啊?咱们亲戚是要讲规矩的,不能绕过我爷直接找我啊,传出去让人家以为咱们亲戚不懂规矩,你看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传出去不好听。”
老先生索性不跟他废话了,把礼当往门口一放,看两眼关荫手里的篮子,就提了一件事。
一件关荫认为很欠打的事儿。
古代有这么一个现象,说的是一旦有人中举,也不知道是中举人还是中进士,反正有了功名在身上的时候就有一大群亲戚哭着喊着要挂靠。
据说是真的寻求挂靠。
关荫记得历史书上写过,某个人中举以后一大群以前压根没听过的亲戚之类的,带着土地家产一股脑求上门,求在举人老爷的名下当佃户啥的,虽然可能不至于请求当个佃户,但寻求举人老爷的庇护还是不假的。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举人老爷们给这个挂靠给那个挂靠,有些土地就不收税了,没有税,朝廷的税收却不能少,这些钱从哪来?
还是得转嫁给别的人尤其没有土地或者很少土地的农人。
“这要不爆发起义才怪。”关荫经常这么琢磨。
可他没想到这都啥时候了还有人试图这么干。
最主要的是人家找上门来求他挂靠。
老先生说:“现在的世道不好,我们这一家辛辛苦苦三代人才创造点财富,税收一下子把大半拿走了,我们问了一下,还是没有人说话,人家那谁家的企业就不这么干,你这样,你到我们企业当个话事人,你有钱,也就不给你啥了,你帮着把表叔们,表弟们都照顾一下,以后要是有个啥事,也有个亲戚可以依靠对不?”
“啊,不对。”关荫索性往门槛上一坐,两眼发直看着那帮人半天才说,“你说我都要有个事的人了咋还能给你们企业当老板呢?”
这话可把一群亲戚吓坏了。
你搞清楚,我们是让你来当个吉祥物用你侍郎大人的权威把税收给影响一下。
“可不是让你当老板,你是领导不能办这种事。”老先生当时就急了。
关荫比他还着急:“那我凭啥要给你当泥菩萨?”
“亲戚么。”老先生认为。
这得是多欠打啊,你就算是真把关侍郎当个贪婪的人那也不能红口白牙就让人家给你当大树啊。
关荫就问:“那我要不办你能咋?”
老先生认为:“你这样下去是要众叛亲离的。”
关荫仰天长叹极其赞同:“那我几十年没跟你从众结亲那得多孤独啊——朕寂寞啊!”
这话的意思老先生听懂了。
但是你得把事儿给我们办了。
亲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