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帝师的领导很尴尬,回头看看学生,又看看台上,摸摸鼻子自言自语:“还好这个讲座是不对外公开的。”
更大的领导不以为然:“怕什么,我们是为了建设帝师。”
殷寿祖对小交头接耳有些不满,你看人家东瀛来的人,一个个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你看国内这些人,听个讲座都不忘窃窃私语。
“从大的方向来讲,这是人种,以及文明的问题,从小的方面来讲,东瀛的近代化现代化进程,的确提高了国民素质,这一点,不管承认不承认,都得承认。”殷寿祖一拍大腿,“还是那个话题,从文物方面来讲,我很反感一些国内的专家学者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很明显嘛,我们的文物,一件都没丢,全都在博物馆里嘛,怎么可能是丢掉呢?”
索性站起来,殷寿祖挥舞胳膊,发出自己的质疑:“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东亚大陆,东瀛的军队占领了将近一半,文明程度较高,注意,这里是对比帝国当时的整体文明程度而言,较高,而不是帝国的文明程度很高,这是相对的。好,那么闲话少说,我来说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既然整天都有人喊着当年的东瀛人是侵略者,那问题来了,侵略者为什么没有把占领的地方的文物破坏掉?不但没破坏,相反,人家保护的很到位嘛。”
然后,殷寿祖问:“大家可以去博物馆看看,几乎所有的有名的文物,现在都收藏在帝国的博物馆里,而且,很大一部分是不对民众开放的。为什么?不就是怕民众看到这些,从而对当年那场战争产生怀疑吗?要换做是我,我也会问,既然是侵略者,为什么对我们的文物保护的那么好?这是侵略者能做出的事情吗?”
台下有一阵嗡嗡的声音。
就是来听讲座再不带脑子,这事儿也架不住思考啊。
历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倭国掠夺的文物,那都是我们在打败倭国之后,一件一件找回来的。
“就是嘛,有一部分文物,人家是带去了倭国,可人家不是保护的很好吗?”殷寿祖挥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骨子里就是文明的,是爱护我们的文物的,是保护我们的文明的,这是人种的差别,和我们完全不同”
双手下垂,九十度鞠躬,殷寿祖口称:“今天当着这么多国际友人的面,我代表帝国,向你们赔罪了。”
“殷寿祖,我日你祖宗十八代!”直播间里,此刻已经有数万人,所有人集体暴走。
正在直播的学生拍案而起,骂道:“殷寿祖,你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殷寿祖愕然,这场合居然混进带三观的人了?
“保安呢?把人给我叉出去!”殷寿祖戟指大喝,而后威胁学校几个领导,“这可是国际脸面,帝师不能允许有这种学生存在——要影响大局!”
大局是啥?
在某些领导看来,就是钱,有了钱,自己荷包鼓,学校还能有新建筑,新建筑是啥?
那就是政绩啊!
升官发财,就靠捞这一笔了!
所以,学生再不满,你也给我憋着!
“这就是人种和文明的不同造成的,”殷寿祖再次鞠躬,“实在对不起,让你们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受委屈了,请一定放心,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有生硬的普通话问:“殷教授,能举例说明,贵国对我国的文物破坏事迹吗?或许应该出一本书,对此坚决解释。”
殷寿祖拍胸脯:“请一定放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我会呼吁,用一部分帝国的文物对贵国的损失进行补偿。”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礼堂的大门从外头倒着飞了进来,轰然砸在对面的墙上,又发出一声巨响。
透射而进的阳光里,灰尘飞扬,那一道门,竟从中弯曲,彷佛被折叠成了一个L字母,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哀嚎。
“谁在这里放他妈的狗屁?”尘土未散,一人大步闯进门来。
嗡——
整个会场哗然。
他怎么来了?
关荫大步闯入,瞋目如金刚,脚下如踩霹雳,狂风般,竟往台上卷去,人未到,怒如狂涛,无人敢逼视。
“谁说崖山之后无中华?谁说帝国人种差?谁他妈又在颠倒黑白,制造历史?”一个字,一大步踏出,只听那地板咚咚作响,话音落,人到台前,重重一跃,关荫跃出足有三五米距离,飞身纵上舞台,厉声怒喝,“说,想怎么死?”
破门处,百人如刀,森然迫入,待关荫一个“想怎么死”音落,百人厉声怒喝:“说!”
全场数百人,无一敢安坐,台下噤若寒蝉,台上两人,已退至边沿,再无可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