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楼,对方没惊讶——刚才阳台上全看到了。
“关老师。”对方不冷不热打招呼。
是个淡定的人!
关荫端详一番,长的周正,中等个头,看起来身体素质很好,握着拳头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冷眼不住往楼下看。
“啊,是我。”关荫打招呼,不咸不淡,“在家啊?挺好的?做吃的了吗?”
那人一看,这是给赵家出头来了,立马双手往外轰:“没有,还没到饭点了,我们老百姓家的家常便饭,就不请关老师进来了。”
意思就是,你走,你赶紧走。
关荫哪是那么客气的人,抽抽鼻子一闻:“哟,有鸡汤啊,那得吃点,放心,我不会给你钱的。”
这啥理论?
“我跟舅关系好,我跟他来蹭饭。”关荫斜着肩膀一别,那就是半步宗师也得飞,何况是个普通小老头儿,这下,门彻底开了。
关荫拉着舅一进门,眉开眼笑:“哎哟,家里来客人了啊?”
沙发上,跟仓鼠一样坐着个年轻人,三十岁左右,打扮的很帅气,堪称一表人才,就是形容有些窝囊。
惹事精一上楼,你往沙发里头缩啥?
你是炮派的人,跟那厮是仇人,见面就得眼红,你上去跟他干啊,你怕啥?
那没出息的样子,莫名让另一人心烦。
谁?
关荫不认识,但人家认识关荫。
斯斯文文,戴一金丝边眼睛,波浪发,十分是个成熟的女人。
这人站起来,略带些倨傲,怒冲冲打招呼:“关老师不在火车站忙工作,跑这来干什么?”
关荫又不认识,所以没客气:“你又没在那,我忙什么工作去?”
这就没法聊天了。
人家好心问你,不在火车站办住宿找小妹,跑这来干啥,你非说人家是火车站附近的那啥,你这不是污蔑么?
炮派,能是跟那事儿有牵扯的人?不看人家果粉都说了,就算是有个人,那也是跟那事儿没有关系的,人家是体察民情,和群众打成一片的——果粉振振有词:“你总不能把小姐排除在群众之外吧?”
波浪发一句话噎在胸口出不来,当即怒批:“粗俗!”
关荫很奇怪,回头问对赵小弟怒目而视,看起来不让赵小弟进门的那人:“这位谁啊?尊夫人?”
那人回头怒叱:“放尊重点,这是炮派的副堂主。”
然后,这人悍然冲赵小弟喷:“我家今天招待来跟我女儿相亲的青年才俊,你文渊侯府再有权势也不能限制我们老百姓嫁女儿娶媳妇子是不是?”
赵小弟唯唯诺诺,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小姐姐怒其不争,你学学你姐夫,人家进你赵家的门,那叫一个威风,你怎么一点学不到,就这么没出息?你怕啥?你就怼他,不就是老丈人杆子,你怕啥?
赵小弟心里话,世上有我姐夫那么几个人?
关荫拉偏架:“话不能这么说,你这是在找茬。”
找茬咋地?
挥舞了一下拳头,关荫威胁:“你敢找茬,我揍他!”
揍谁?
炮派那小子。
那小子往波浪发背后一缩,话都不敢说。
那人横,小马哥都惹不起,他要真敢惹……
算了,惹不起。
但是今儿这事儿得办!
要不然,往后在炮派还咋立足?
“我,我是真爱。”这小子到底还是敢表达一下意见了。
关荫回头问大姑娘:“合着你们认识啊?”
“想多了。”大姑娘冲厨房喊,“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跟人私奔了啊。”
从厨房出来个女人,戴眼镜,黑头发,文质彬彬,透过镜片,有一股审视人的味道,看着很有杀伤力。
关荫一看,这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来了啊。”女人打招呼,“坐吧,来者都是客,一顿饭还是招待得起的,小老百姓家的家常便饭,关老师见谅。”
不好对付啊!
关荫看一眼舅,舅会意,点头。
意思很明确,惹事精压着炮派的人打,舅帮着赵家说好话。
关荫立马换上笑脸,非要跟人家握手:“哎呀,惭愧啊,说起来是我们没做到位,孩子们都快谈婚论嫁了,我们当家长的还没登门拜访,谢罪,这得谢罪。”
女人神色不变,倒是开始局促起来,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也没太好的招儿啊。
最让她担心的是炮派那俩开始慌了,主角不配合,她就是说破天,也没法把俩孩子撮合一起去啊!
惹事精,这人极其不好对付,他怎么就跑家里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