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化文化，尤其影视界，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三国剧组代表到达央妈大楼前的时候，老贾正在跟黄厷通电话，黄厷怕了，不想跟那个野心越来越不知道约束的圈子混了，他想听听老贾的意见，俩人当兵的时候，老贾是作战部参谋，黄厷是管文艺的科长，两人有交情，黄厷主动打来电话，老贾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有的人是要拼搏出能够让观众赏心悦目的文化大餐的，有的人却想给观众一直喂粪便，后者还不想让给观众打造文化大餐的这一批人冒头，他们不允许出现好作品，因为有了好作品，观众有了选择，自然不会吃他们那一套。”

黄厷很担心：“《天诛》会被狙击的很厉害。”

“扯淡，没人有那本事。”老贾问，“真打算跟关东派决裂啊？”

黄厷迟疑着说：“不是决裂，而是不跟他们一起玩，他们送来的人我不想用，更不想推荐给别的剧组。“

老贾耻笑：“屁推荐，你这个推荐最好打个引号，还不是想让你命令或者用老师的身份要求人家加入到你们那一批人里头。我可跟你实话说，想跟人家玩阴的，你们一个都别想好，具体的我不告诉你，我就告诉你一点，人家那个圈子，背靠的不仅仅是两个侯府，更不仅仅只在景副院的面子，想跟人家打擂台，你最好问问军方的意思。”

黄厷面色难看，这老贾实在说话不讲面子了，你能领会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

“镇国公那怎么说？”黄厷问。

老贾呵呵，这是听说人家在镇国公府来往，感觉压力大了，不想为难人家了。

“你自己去打听吧，能打听出来，你就自己知道行了，打听不出来，我也不告诉你。”老贾耍了个滑头，“但你应该知道，人家能自由进出紫禁城。”

黄厷茫然，凭啥？

“就凭人家是大宗师！”老贾石破天惊。

黄厷再没说话。

就凭这个，人家就能顶得上一家超级娱乐公司。

放下电话，老贾准备回家，这人雷厉风行，说回家就回家绝不磨磨蹭蹭。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三国演义》剧组一部分主创人员在楼下等电梯，工作人员没几个打招呼的，还有几个中层翘着二郎腿坐旁边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

老贾心头微微起怒，这帮王八蛋，央妈还没高层分化成两个部分，下面的一些人却与鱼龙舞，比如国际频道的几个团队，最近正在申请在国外建立什么分部门，美其名曰要在文化走出去之前先打好前站，实际上打着挟洋自重的心思，老贾哪会惯这帮人毛病。

出电梯，老贾瞥一眼几个员工，轻轻哼，回头快步过去跟一群艺术家挨个握手，表态：“弘扬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本身就是艺术的使命。今晚这期节目不错，刘副台长亲自盯着，要是有人或者哪个部门故意为难，各位老师也不用给谁面子，直播节目，宁可出播出事故也绝不允许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有这个态度，魏蜀吴联盟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鲍老师表态：“坚决贯彻台长的指示，有真话说真话，没真话不说话。”

啧，这才叫人精。

啥叫没真话不说话？

字面意思好理解，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些问题我们不回答，那就是不想被带着节奏，态度表达清楚，但我们不说。

啥问题？

那文化产业里的斗争那么激烈，这些人精谁看不出来？

态度表达清楚，那是坚守老艺术家们毕生坚守的底线，但不说出来，那是对央视的尊重。

老贾看看，道：“小关没来，这家伙要在节目里遇到刁难，我才最放心，这家伙敢对谁都大打出手。”

这话啥意思？

瞥一眼在一旁赔笑站着的工作人员，老贾皮笑肉不笑提点：“哪怕是车上，也该年轻人给老人嚷嚷坐，我们这单位出息嘛，年轻人坐着，老人站着，大概是觉着老人更需要站着锻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