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舞阳第一次独自来到外城,比起身边跟这个本地向导,此时他感觉更自在,可以自由的探索这片未知的城市。
一路他并没有急着去城东武人司,而是颇为悠哉的闲逛着,他此时一身黑衣,腰胯黑剑,身材挺拔,看起来就是那种多年行走江湖,见惯风雨的冷酷侠客。
尤其是那张脸,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打了马赛克,行人初看并不觉得怎样,然而过后再去回忆,却发现怎么也想不到这人长得什么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祭大典在即,还是锦水城平日也是如此,街面上热闹非凡。
虽然城中的这条直通内城的主道,街边并不让摆摊,可是周围的店铺还是来来往往。
他往邻着主道的小街道一拐,又是另一幅景象,这里虽说是小街,但是也只是和能并排跑八匹马车的大道相比,说起来这条街道并不狭窄。
街道两侧,各种临街的小摊排并排,吃的用的都有卖。这还是离着南北两大市集有段距离,若是在靠近两大市集,则更加热闹。
最热闹的还要属茶楼,这是寻常百姓平时最爱打发时间的地方,要壶茶就能听一天的小曲评书。
不过靠说书吃饭的,也并非都在茶楼里,也有不少单练的,拿着小凳,在街边一支,嘴皮子一张,靠天吃饭。
这样的说书人不少,隔着一段距离,就有这么一位,在街边一坐,端着一个水缸子,说上一段就优哉游哉的喝口水。
有的边上围着三三两两,有的围着十来个人,秦舞阳一路走来,看啥都透着股新鲜。
不过听了两三句,就觉得没啥意思,说的大多都是荤段子,也只有这样的段子才能吸引路人。
最终吸引他停下脚步的,是一个花甲老者,胡子花白却打理的很利索,讲的内容颇让秦舞阳喜欢,可是周围的人却并不多。
三三两两,不时有人停下,听几句便又离开。
和他一起停下的,还有一个头戴斗笠,浑身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斗笠很大,遮住了大半的脸,看不清样貌。
身上披着一个宽大的斗篷,身子都隐藏在斗篷之中,也看不出什么,不过秦舞阳本能的察觉对方一定是个练家子,而且水平还不低的那种。
对方也打量了秦舞阳,不过目光被斗笠遮挡,倒是让人看不到,只不过秦舞阳的神识告诉他,对方打量过了他。
随即双方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花白老者身上,听的很是认真。
老者讲的和其他人不同,没有什么讨喜的荤段子,每一段都是一些江湖传闻趣事。
这种江湖事看起来对于这里的百姓们并不具备吸引力,可是对秦舞阳来说,就是最有趣的故事了。
此时老者讲的,是关于赵国剑冢上一代持剑人的故事。
据说这剑冢和同在赵地的出云剑宗,以及盛国境内的凌霄剑阁秉承天下三大剑派,乃是剑修心中地位最高的三处圣地。
其中剑冢与其他两大剑派最是不同,其并非以宗门形式存在,本质乃是一群源自墨家剑客一系的铸剑师形成的势力,可以说是天下铸剑水平最高之地。
因此吸引了天下的好剑之人,前往剑冢求剑。
剑冢虽然从不拒绝外人求剑,然而能在剑冢中与剑产生感应,得到自己的本命剑的,百中无一。
不知是剑冢的规矩,还是出于求剑人的本能,所有求得剑的人都会留在剑冢,枯坐感悟剑之真谛,领悟自身无上剑道。
也正是因此,从剑冢出来之人从来都是寥寥无几,有时十数年,也不曾见有剑冢之人行走天下的。
但是只要有人从中出世,那定然剑道以是天下顶尖,而且每一个出来之人,无论进入之前是何身份,都心甘情愿以剑冢之人自居。
而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称谓,便是持剑人。
只要有持剑人出世,定然会掀起一番风雨,因为持剑人会挑战剑冢外的用剑高手,以此印证自己在冢中所悟剑道。
列如三十年前的那位持剑人,一柄竹剑败尽天下剑修,硬是打的另外两大剑派当时的扛鼎之人剑心破碎。
从始至终,竟无一人能让他拔出那把在剑冢得到的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