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虎啊熊啊,管它是鹰还是长江鲟,可谓上齐了。
大楚没有珍稀动物保护法,就算有,在骆永胜这也不好使。
啥还能比骆永胜更珍稀?
但看着这一桌子的琳琅满目,骆永胜的脸色却难看下来。
沈曾虽然是搞教育的大牛,但出仕为官,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几分的,当即心生不妙。
下面人怎么能安排的那么丰盛?
这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咱们三个人,吃的完吗?”
果然,骆永胜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呵斥:“这桌菜谁安排的,滚出来!”
食堂里一个中年男子慌忙跑出来,顶着一额头的冷汗便想下跪认罪,又听骆永胜喝了一句。
“站好了说!”
当下便也不敢跪了,只是低着脑袋,身子不停哆嗦。
“大王,小人是咱们童学的采买。”
“好家伙,这顿饭菜,怕是得花掉一年的预算了吧。”
骆永胜大马金刀的落座,拍桌子呵斥道:“孤这顿吃掉之后,后面一年孩子们吃什么!吃糠喝稀,还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跪礼确实是没了,但天下能有几个人在骆永胜发火的时候还能站直身子的。
显然这男人没这本事,骆永胜拍桌子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跪到地上,连连叩首。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好心想拍一下君王的马屁,这下好了,直接拍在马腿上。
看男人实在是吓得够呛,骆永胜厌恶的皱了下眉头。
“行了,起来吧。”
等男人起身,骆永胜才开口问道。
“花了多少钱?”
“三、三十五贯。”
“你回家,把三十五贯钱拿回来补进经费里,然后给孤滚,重新找份工做。”
男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如蒙大赦般点头,一迭声着应和离开。
这个时候的成文才敢坐下,小心翼翼的对骆永胜说道:“父王息怒,别恶了胃口,先用膳吧。”
说着话,便给骆永胜盛了一碗羹汤。
手里拿着调羹,骆永胜转头看向四周的锦衣卫。
“都过来,一起吃。”
领队的锦衣卫百户吓了一跳,忙抱拳道不敢,还是成文接了话。
“都快来一起吃,不要浪费了,要不然父王心里更是难受。”
有了这话,加上骆永胜王命当头,这伙锦衣卫才硬着头皮纷纷道谢落座。
但那拘谨的姿态,便是再如何美味吃进嘴里,怕也是如同嚼蜡。
何止是他们,骆永胜自己也是如同嚼蜡,才吃两口便停箸,谓一旁的沈曾道。
“以后切不可这般铺张浪费了,钱要花在刀刃上,你们教育部要多少经费内阁都支持,但怎么花怎么用要尤其重视,孩子们吃的好多花点钱可以,但这迎来送往、招待安排的官僚作风,不能出现在学校内,你要切记。”
沈曾忙直起腰,正视骆永胜,点头。
“请大王放心,臣以后一定重视。”
后者这才颔首,但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吃进骆永胜的嘴里,却是怎么都不得劲。
以前做乞丐的时候,做梦都想吃上一口肉而不得。
现在身为君王,吃上一顿珍馐美味难道不应该吗。
但连骆永胜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真是奇怪。